022（1 / 2）

夜深人静，小区里漆黑一片。

除了巡夜的保安拿出手电筒扫射发出风吹声的灌木丛外，也就只有路灯还散发着昏暗的光芒。

往常这个时候所有的楼层都已关掉灯光，可此刻保安分明看到高楼之上，某户人家靠边的房间突然灯光大亮。

保安猜，是这家的小孩突然憋尿，夜里跑出来上厕所，但他等了几秒，也没看到他家靠窗的卫生间亮灯。

于是保安恍然大悟，他尿床了！

苏念当然没有尿床，自从知道那个头像是森林猫的用户真的是程暮后，他就一直压低声音在和程暮碎碎念。

两人打开了即时通话。

程暮说话很少，基本上都是苏念在讲，程暮也就只有苏念特地问他的时候，才会发出可以的嗯，啊，唔等无意义的情绪词。

“你现在是不是困了？你怎么还好意思困，哥哥我为了验证这个用户是不是你，等到了大半夜！要不是因为你不接电话，我至于这么费神吗？你说如果那头不是你，我该有多尴尬呀！”

苏念语气抱怨，他没察觉自己的口气仿佛是在家久等的妻子抱怨晚归的丈夫不仅喝酒回来的时候还没换鞋子！

程暮抿着嘴笑，眼睛里闪着微微愉悦的亮光，他没说话，但宋晓文却觉得他把自己所有的话都说了。

苏念：“对了除了谴责你之外，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苏念停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话，程暮不由自主地拖着下巴认真听他说话，然后他就听到苏念用比刚才抱怨时要低许多的声音，郑重其事地开口。

“下周一是咱妈的生日，你能过来参加吗？”

不等程暮说话，苏念仿佛特别怕程暮直接拒绝，立马三言两语就将所有的安排告诉他，不给程暮一丝开口的机会。

“爸妈已经将找到你的消息告知所有亲戚，不过怕你不自在，只有外公外婆和奶奶过来参加。地址在市中心的酒楼，到时候我把地址发给你。”

苏念压低嗓音，语气里带着恳求：“你过来好不好，不管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但我们都是想你的，你把程爷爷也一块带过来，我等着你。”

苏念闭上嘴巴轻声呼吸，他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打扰自己听到程暮的回答，干脆直起腰把手机放到桌子上。

但几秒过去，程暮到底没说会不会过来。

苏念有点失望，他勉强笑了两下，尽管已经尽量保持刚才的语调，说话的情绪里还是带着失落。

“那这样吧，我开个灯让你看一下家里房间的布置，你看一下还有什么缺少的，等我明天出门帮你添置。”

于是苏念打开自己屋子的大灯，在明亮的灯光下把手机调整到拍摄模式，他拿着手机走了几圈，语气里含着笑意替程暮介绍家里的布局。

苏念打了个哈欠，他对着摄像头面带笑意：“时间真的不早了，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

说完，苏念困倦地眨巴一下眼眸，眯着眼睛十分凶残地威胁程暮。

“但是警告你，不要妄想微信拉黑我，而且我明天要看到你手机处于正常开机的状态。”

可惜他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这幅不自觉撒娇可爱的模样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苏念发完这段视频给程暮就关掉手机，关灯后他睁着眼睛看黑暗的天花板，良久后才微微闭上眼睛。

因此他也就没看到程暮给他发了好几个字，但消息又很快被删除，最后转变成只有一个字的对话。

想见你：“好。”

苏念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就被金主太太吵醒，她在微博私信里给苏念发来十几条有关柏春寒的路透照和最新消息。

“啊啊啊啊也就是我还在紧张忙lu的准备期末考试中，不然我肯定要追去现场！咱们的人鱼王子被首富爸爸晏邵柏看重，要代言晏爸爸家的最新kuan手机了，独家代言！”

“啊我死了，哥哥今天的美貌依旧在现，就连他才开始订坐的广告牌也貌美如仙！笑脸你快去，冲在微bo超话第一线，我要成为网上前三名曝光这些素材的追星族！”

“笑脸你醒了没？我爸妈cui我去上学了，希望我课间的时候能看到你在网上的丰gong伟ji！”

丰功伟绩，不会写的字还都用拼音代替，苏念被周东仪的追星族小堂妹逗笑了。

金主爸爸有要求，打工人自然挺身而出，苏念一一点开小堂妹给他发的照片，这才明白小学生一大早就发疯的原因。

正处于演唱会准备阶段的人鱼歌手柏春寒抽空接了首富晏邵柏家的最新款手机代言。

消息还没向公众宣布，但这小姐妹靠着偷听爸爸和朋友聊天，知道了这个消息后还偷拍到了柏春寒刚订做好的宣传广告牌。

若不是小学生文化水品不高还爱面子，仅凭周东仪这小姐妹对柏春寒的疯狂崇拜，这第一手的素材发布还轮不到苏念，更别提为此每周省下买零食的钱，给苏念发工资了。

苏念忍不住笑了几下，他把收到的素材重新打光美颜ps后，又拿了柏春寒几张以前的美照凑成九宫格，兢兢业业地想了好几条和别人不会撞词的彩虹屁，这才装作激动地一连发了好几条微博。

一条，“哥哥的美貌即便亲眼所见也总觉得在做梦呢，他简直就是个脸蛋天才，即便是后脑勺也是惊人的美貌呢！”

两条，“呜呜呜老天爷问我为什么哭泣，我说自从看见了人鱼哥哥，我的世界从此只剩下蓝色。想去偷哥哥的蓝色人鱼尾巴，还没付出行动就被关在牢里了。”

三条，“从头到脚都充斥着帅气因子的哥哥，真想知道以这样的脸蛋每天生活着是什么感受？”

四条，“呜呜呜哥哥今天终于营业了，盐甜酷兼备，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大宝贝！天使也不过为过吧！真想给哥哥的脸蛋上巨额保险~”

五条，“啊啊哥哥你怎么穿衣服了，昨天床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说好的只让我一个人看到你的美貌呢，睡不到哥哥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苏念用来发布彩虹屁的账号属于周东仪的追星族小堂妹，他的工作就相当于被小堂妹雇佣的文案写手，每天负责刷屏柏春寒的明星超话，给柏春寒坚持不懈地打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