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父子决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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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普特眨了下眼睛,像是完全听不懂他这句话,“什么事啊?”

甚至挤出一抹局促的笑,“宰相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阿伊开口:“我来找你,梅多罗的案子不要再查下去了,明白吗。”

霍普特又是一阵发愣,许久才琢磨出来,“瓦塔......是你的命令?!”

阿伊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但如果不是宰相的命令,椰枣不会跑去劫狱,他和瓦塔素不相识,没道理杀了瓦塔。

霍普特此时的表情比刚才看到瓦塔尸体时还要懵,他清晰地听见心中有什么东西咔吧碎了,几日前和莫尼尼在圣湖,他心中萌生所有憧憬和希冀都死了。

他还以为阿伊会暗中帮帮他,毕竟阿伊口口声声说着在乎他,觉得亏欠了他,难道不应该补偿他吗,至少不会阻止他吧。

如果是椰枣的主意,霍普特一定会揍到他起不来床,但是面对阿伊,霍普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该说什么,甚至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仿佛肢体不属于自己。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样紧张、那样尴尬、那样难过、那样可怜,他吸了下鼻子,竭力睁大眼睛,眼眶有点干涩,轻声问,“为什么啊?”

“孩子,你心急了。乌瑟庇父子并不像表面上和睦,梅多罗扬言如果自己获刑就要报复,他知道的秘密太多,如果全部捅出来,会牵扯出一堆人,暂时还不能往深处查。”

霍普特争论到:“但如果乌瑟庇违反了埃及律法,他理应接受惩罚!”

“为官这么多年,谁是完全清白的。你以为你是向梅多罗寻仇,但你们的争斗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就不再是你、梅多罗之间的矛盾,等于把刀子递给了敌人。你们两个都牵扯太多,你连着隐匿者,他背后是底比斯官场,必须慎重,明白吗?”

霍普特勉强站在这里听着,可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梅多罗屡次挑衅我陷害我,我们势不两立,你在帮他吗......”

霍普特嗓音轻得几乎不可闻。

阿伊好言好语纠正,“父亲不是在帮他,只是现在还不能轻易地处置了他。”

总要等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等梅多罗对自己的亲信势力再也没有了威胁,再做打算。

不管阿伊怎么劝慰,霍普特都听不进去,他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但现在他只认准了一件事,阿伊和乌瑟庇父子站在了一边,站在了他的对立面,阻碍他,对抗他,下令杀死了唯一的证据,给了他沉痛一击。

而这一切是因为,“乌瑟庇还对你大大有用......”

上任底比斯诺姆长海吉夫,出身正统贵族世家,家族辉煌延续近二百年,世世代代都担任显要的大官,阿伊无法掌控,而乌瑟庇是偏远地方官调任过来的,那时候图坦卡蒙还年幼,乌瑟庇由宰相一手扶持上来,通过控制傀儡一样的诺姆长,王朝心脏的经济政治大权便被阿伊牢牢攥在了手里。

“是。”

阿伊不能失去了这一重要的砝码。

“那我呢,是你的敌人吗?”霍普特没有愤怒,也不是质问,语气平静得让人发怵。

阿伊嗅出霍普特情绪不对,立刻直视着他的眼睛,想要传达给他最真挚的心意,“孩子,不是让你白白受委屈,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忍耐一下,我已经暗示乌瑟庇,让梅多罗和诺姆府脱离关系。”

“你能让乌瑟庇父子离心,让他放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对,他该想想是他的全族重要,还是一个不争气的儿子重要,等梅多罗没了家族助力,彻底失了势,成了丧家之犬,还不是任你处置。”

阿伊胸有成竹,谈论着他的谋划,每多说一句,霍普特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冷上一分,像是血液放缓了流动,无法支撑身体的需要,最后,他通体冰凉,如坠冰河。

世间最美好宝贵的亲情,在这群显赫的高官眼中竟一文不值,人情如此冷漠,孩子又不是物件,说不要就可以扔掉吗。

“阿伊大人真是好计谋,父子亲情也可以拿来与利益权衡相较。”

霍普特目光黑沉如死海,眼眸里面藏着的复杂情愫让阿伊望着就心慌,霍普特粉唇微微动了动,“那我呢?”

“什么?”

“你也会这样对我吗,算计我,衡量我的价值,是不是有一天我威胁到了你,你也会毫不留情抛弃我。”

“你和他不一样!”见儿子彻底想偏了,阿伊忙辩解。

但这样的答案并没有让霍普特获得一丝释然和轻松,他眼睛茫然地不知看向何方,点点头,“是,我们不一样,我记错了,你从来都没有在人前承认过我。”

梅多罗好歹是乌瑟庇承认的儿子,公认的底比斯诺姆府唯一继承人,而翻遍整个埃及,又有谁知道,他霍普特的亲生父亲是阿伊。阿伊显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关系。

“我们不一样,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我......”

他恍然大悟般一声长叹,满是苍凉,“官运,权力,原来,这就是你当初把我扔在阿布萨特的原因啊。”

“你别乱想!!”阿伊额上青筋猛跳了一下。

霍普特回怼,丝毫不惧,“我说错了吗!十八年前,我只是一个你不想要的孩子,妨碍到你晋升。你现在觉得我有点用了,就来找我了。如果我不是卡尔纳克祭司,你是不是依旧连看我一眼都不屑?”

“不是你想的那样!”阿伊咂了下嘴,手掌抓住霍普特的胳膊,“别闹了!”

霍普特抬起胳膊将他的手甩开,双臂紧紧环住胸口,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动物,在寒冷的冬夜里缩成一团自己取暖,眉心颦着,泛着水光的眸子里流淌出受伤的神色,嗓音因委屈而颤抖着,无比艰难地问出了一句话。

“我是......野种吗?”

他想起来了梅多罗的话。

那孩子是我家奴仆和妓女厮混生的野种,连他的亲生父亲都不要他......你也是野种,你们同类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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