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袒 入夏的夜,可是热得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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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霭扭捏着鼓鼓腮帮子,哀怨的眼神扫过看起来颇有异议却无能为力的母亲,正要开口,只见白亦从容颔首,朝自己说:“三公子言重了…”

待夏时良一家退了以后,夏怀远轻轻拍拍夏榆的手背,低声说道:“你也先回去,记得按时吃药…莫要再出什么歪主意了…”

夏榆连连点头,她知道这事不怪夏霭,明明是自己挑的头,阿翁不但没有责罚自己,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偏袒自己,一时愧疚,竟红了眼圈,匆匆起身行了礼,就带着紫茗跑了出去。

屋里只剩夏怀远和白亦两个人,那杯凉了的茶已经被下人换掉了,夏老太爷用杯盖掖茶,还没入口,先叹了口气,“你可是觉得,我太过偏心?”

“白亦不敢…”

“无妨…”夏怀远淡然一笑,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自你来之后,还没来得及与你好好聊聊。”

闻言,白亦轻撩衣摆,欣然落座。

“其实本该亲自去一趟林阳山,但无奈平日事务繁多,你师父可好?”

“劳烦老太爷挂念,她很好。”

“嗯…信中寥寥数语,不足以详细说明,其实除了保护綰綰,我还有一事相求。”

“老太爷言重,但说无妨…”

“我这个孙女,别看她古灵精怪,其实也可怜得很,从小就不生活在父母身边,虽说有我护着,但难免有疏忽的时候,少不了一些意外…

说来也怪,她碰上的意外,都蹊跷得很,毒虫叮咬、毒蛇攻击,失足落水、踩空阶梯…最离谱的一次,也是最严重的那次,夏家家宴,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从屋顶掉落的碎瓦片砸中额头,险些丧命。”

说到这里,夏怀远顿了一下,双手交握,骨节隐隐发白。

白亦虽不曾言语,但心中已然明了,夏家业大,人丁兴旺,固然少不了勾心斗角,可若是因着夏怀远的偏爱,就将目标放在一个凌弱少女身上,不免有些牵强。

夏怀远接着说:“事后查验了屋顶,那瓦片并不是自然松动,可无奈谁也没见到可疑的人,除了整顿一番下人,也实在无计可施。

我那三个儿子,性格迥异,三个儿媳也是各有千秋,下人们都各自为主,思来想去,这才贸然派人前去寻你。

望你顾及往日情分,多多担待,綰綰心思单纯,毫无城府,她若是做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情,我先替她向你道个歉…”

夏怀远的语气诚恳,鬓边的白发根根分明,他挺起微驼的背,满怀期待地看着白亦。

“老太爷宅心仁厚,那年替白家收了烂摊子,白亦理应报恩…您请放心,小姐良善,并没有为难白亦…白亦日后会多加留心,定不会再让小姐身处危难。”

白亦的声音清澈,一字一句说进了夏怀远心坎里,他点点头,起身上前,握住白亦的双手,“好孩子…”

沿着游廊往回走的时候,白亦的步子不疾不徐,他往后院的方向望了望,心里记挂着那些虫子,若不是意外,那么究竟是谁,要一次次针对夏榆?

这夏家小姐,有什么地方,足以危害到某个人,使他不舍不弃地这般执着…

夜深了,白亦褪去外衣,点了蜡烛,将窗子推开一条窄缝,月光像是一把利剑,斜斜地插了进来。

他摊开纸,执笔给远在林阳山的师父写信,大致的内容是那古怪的虫子,虽不知道师父是否能解答,但那药包的确奏效,既然呕心研制了驱虫的方子,想必对虫子应该了解一二。

白亦之所以对这虫子十分上心,也是有他自己的目的。

十五年前,致使白家镖局家破人亡的那趟镖,保的是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上画着栩栩如生的千足虫,里面,则放着一大一小两只青色软体虫子。

白亦那个时候五岁,总是爱扒着白影安书房边的小窗户往里偷看,他一直记得,送来木盒的人穿着一身素衣,头上戴着斗笠还遮着白纱,出手就是一个金元宝,那手指纤细白皙,无名指的骨节上有一颗朱砂痣。

她推开木盒,举起给白影安看,两只虫子蜷缩在一起,相互磨蹭,就像是一对母子,抱在一起取暖一样。

白亦时至今日,都无法释怀,究竟是什么人,会为了两条虫子,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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