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君后如此不给面子,实在是不识抬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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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寸肌肤都在疯狂地渴望他,他想念他,想的几乎发了疯,夜间冰冷的素簪抵在心尖,他总是想起雪中泼染的大片朱砂,躺在其中的冰肌玉骨却永久地失去了色彩。

有时他会突然睁眼,阴森地质问,李瀛,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我?

云清辞手臂后移,身体后倾,察觉对方逐渐眼神迷离,下意识一偏头,躲过了差点落在唇边的吻。

李瀛的下巴虚虚放在他肩头几寸上,凸起的喉结连着下颌线,勾出漂亮的弧度,看不清表情。

云清辞觉得他有病,这里可是相府,父亲只要动一动脚,就能从前厅看到他们,他会气血上涌的。

他一矮身,从李瀛手臂下面钻了出去,他背对着对方,道:“我想,我的确应该学习一下,怎样去做一个合格的君后。”

这话应该会让李瀛满意,前世他以爱为名,冲撞李瀛太多次,李瀛有时会指着他的鼻子呵斥,史上哪有他这样骄横善妒的皇后,连陛下去谁宫里睡觉都要管。

可云清辞始终忘不掉,刚成亲的时候,他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后来宫妃进宫时,云清辞很害怕他会去喜欢别人,李瀛也曾安慰他,有君后在,朕的后宫不过是虚设。

但一切都变了,到最后,只有云清辞还牢记着那所谓的海誓山盟情比金坚,他只把李瀛当做普通男人,李瀛却从未忘记他是一国之君。

这一世,他会谨记对方的身份,如非必要,最好还是不要与他发生冲突。

撑在护栏上的双手移开,李瀛挺直了脊背。

他们侧背着彼此,肩膀形成一个直角,风卷着雪进了回廊,在直角内旋转化开。

李瀛动了动,高大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留下一句:“好。”

他头也不回地穿过前厅,柳自如急忙跟上,扬声:“陛下回——”

“闭嘴。”李瀛说。

柳自如悠长的唱诵戛然而止,低头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

周兆一脸懵逼地朝回廊看,不敢相信陛下真的只是来接云清辞的,更不敢相信,他居然没接走?!

李瀛踩着梯凳上了马车,钻进里面不见了人影,马车匆匆,像是落荒而逃。

云家父兄冒着风雪齐齐躬身:“恭送陛下。”

云清辞重新来到前厅,父亲和兄长正好先后进来,云相的笑意微微收敛,一声不吭地坐到了一旁摸起了茶杯。

云清萧神色复杂,云清夙则直接问他:“你怎么不跟他走?”

“我……”

“堂堂一国之君,亲自来接你回去,你倒是好,让人家白跑了一趟。”云清夙说着斥责的话,眉目却满是飞扬的神采,故意道:“怎么,胆儿肥了,不怕他不要你了?”

“老四。”云清萧开口轻喝,云清夙看了一眼幼弟垂首受训的模样,抬手摸了摸鼻子,道:“本来就是,昨天不是闹的挺欢么?还可劲儿折腾,看疼的是谁……”

他在父亲的眼神下闭了嘴。

云清萧沉默地坐在了一旁,哪怕在家里,他也总是冠服端严,一丝不苟。

云清夙不再说话,厅内的气氛就有些尴尬。

“哎!”云家的老管家丁叔忽然拍了一下大腿,道:“这会儿午饭时间了,老爷,咱们开饭吧?”

云清辞这才想起,自己主动出来,其实就是想和父兄一起吃午饭的。

云家其他人都没表态,老管家自作主张地张罗了起来,很快,一家人便围坐在了饭桌前。

云清夙埋头苦吃,直到忽然被二哥踢了一脚,才呛出一粒米饭,道:“君后,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下一瞬,云相和云清萧的目光便冷锐地盯在了他的脸上。

让你说话缓解气氛,不是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等先养好伤吧。”

“在府里养啊?”

云清夙刚说完,云相忽然推了碗筷,起身离开了饭厅,走之前,又狠狠地剜了云清夙一眼。

云清萧捏着筷子,语气平静:“你还是吃饭吧。”

云清辞迷惑地抬眼,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了呀。”

老管家匆匆跟上云相的步伐,道:“他们年纪相差不大,小公子以前那个样子,四公子这会儿没反应过来也是正常。”

云相皱着眉,道:“他还想回去。”

“我看小公子今日立场还是很明确的,要不,您直说,想让他和离?”

“不成。”云相摆了摆手,道:“他现在怎么想的,我们都不知道,贸然提出这个要求,若再给他记恨上……”

“您是怀疑,小公子在欲擒故纵?”老管家叹了口气:“若真是这样,就难办了。”

这厢,马车回到了宫里,李瀛从车上下来,便直奔江山殿,周兆看着他脚步如风,显然是被云清辞惹怒到了极致。

想起太后的嘱咐,急忙跟了上去:“陛下,陛下息怒,今日您亲自去接,君后竟如此不给面子,实在是不识抬举,如若不然,您给个准话,奴才给太后带去,她老人家定有法子……”

如风的脚步倏地停滞。

周兆下意识看了一眼柳自如,后者看着他的眼神犹如一个死人。

他反应极快,噗通跪了下去:“奴才多嘴,请陛下恕罪!”

姿势极为标准,但他心里其实不怕,这后宫之中三个主人,可怖的只有云清辞,天子仁厚善良,太后更是和蔼可亲,就算在这母子俩面前对云清辞不敬,那也不打紧。

反正他们都没真的把云清辞当过自己人。

面前绣着金线的玄靴远去,周兆刚刚松了口气,忽闻‘锵’地一声响——

李瀛拔出了挂在墙上的长剑。

以柳自如为首,周围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周兆浑身僵硬,眼见着那熟悉的靴子回来,停在他面前,闪着寒光的剑沉重地压在他的脖颈。

豆大的汗珠儿落了下来。

“陛,陛下……”

那声音冷如厉刀:“太后让你去相府,对君后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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