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夫唱妇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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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宇虽大,但陆陆续续挤满了人。

季又礼身着绛红色的官袍,左右逢源,笑得如沐春风,如同往日一样,得到了众位朝堂官员的关怀和欢迎。

但她知道这些人的笑是假的,阿谀奉承是真的。

一旦见到形势不对,这粘腻得像是泥巴一样的人瞬间就会变成泥鳅一样溜走,装作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样子。

就如同,当年父亲被刺,满门被灭后的荒凉。

沐王府虽然在云南得势,但毕竟这里是离云南十万八千里的京都邺城,是众多贵族世家聚集的地方,他们瞧不上来自于蛮荒之地的木夏,更忌惮她即将得罪连皇帝都不敢得罪的福王以及在福王背后的太后。

大豫朝真正的掌权者是太后。

福王是太后要扶持用来平衡皇权的傀儡。

郡主在挑战傀儡,在挑战太后。

聪明人自然要趋利避害,离郡主越远越好。如果郡主足够聪明,便会知难而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屡次碰了钉子之后反而做出要迎难而上的样子。

众位朝臣纷纷在心里怀疑,今日的沐王府郡主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是会乖乖接受三司会审的结果回到云南去,还是要据理力争,在满堂的嘲讽中落败而归。

季又礼在和兵部的人交谈过程中,目光不禁越过面前之人,飘到了稍远处的那抹紫色的身影上。

她是这偌大的朝堂之中,唯一光明正大地站在殿上的女子,也是大豫朝百年来的唯一。即便是太后,也只是垂下帘子躲在幕后,而沐王府的郡主却可以堂而皇之以女子的身份,以朝廷命官的身份立于一群歧视她的男子之中。

木夏似乎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偏头朝着季又礼这边望去。

略一蹙眉,心道这人为何一直频频望着自己?难道哪里出错了?

直到小皇帝穿着明黄的龙袍上殿坐下,直到若隐若现的珠链之后出现了太后的身影,朝堂才恢复了秩序和安静。

木夏感觉到了来自于太后的威压,这是上位者带来的气势,仿佛有千钧重的东西压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压得甚至无法直视太后。

但木夏从无畏惧,她相信今日所做乃是正确的,父王说过,若认为是正确的事情,一定要争取到底,拼命到底,这是沐王府的家教,这是他们的信仰。

所以不管如何,木夏一定会为三千将士讨回公道。

不惜一切代价。

等繁琐的参拜结束,木夏准备跨出队列讨要个说法,却一直被人阻拦。

不是兵部说了东边的灾情,便是御史台弹劾某位官员云云。

直到半个时辰过后,都未曾见到这群官员将要停歇的意思。木夏安静地等待时机,在一个官员总算讲完了冗长的事项后,她垮了半步出去,却被另一边一个人抢了先。

是大理寺卿。

只听他道:“启奏陛下,沐王府郡主弹劾福王抢占军功一事,大理寺、刑部和礼部已经进行审理,微臣将审讯结果呈报给陛下。”

小皇帝启坤的表情被帽檐上垂下的九条璎珞遮掩,略一垂头,便听见璎珞清脆的碰撞声响。

小皇帝说道,“爱卿请说。”

大理寺卿继续道,“经过审理,虽然郡主提供了一些证据,但是这些证据并不真确,因此微臣和刑部以及礼部商议之后,决定驳回郡主所奏……”

季又礼听见礼部二字,目光骤然一凝,随后望向站在自己跟前的一言不发的礼部尚书林尚书的佝偻背影。

老狐狸不肯露面审理,推我出去当冤大头,自己却背地里和大理寺卿商量好了定案结果,大家都知道礼部由我出面,大理寺卿是故意用不清不楚的说法拖我下水,若是郡主发火,自然由我担着,若是太后福王赏赐,那功劳却是他的,林尚书啊林尚书,虽然您快告老了,但不改老狐狸本色,依旧能下得一手好棋。

木夏一听,绝不退让,立即站出来铿锵有力道,“陛下,微臣有几句话要问大理寺卿。”

小皇帝迟疑地瞅了眼太后,却见太后微微颔首,于是小皇帝点头道,“准奏。”

木夏于是转身正对着大理寺卿,气定神闲道,“敢问大人,本郡主明明已经提供了诸多人证和物证,为何说本郡主提供的证据不真确?是何道理?”

大理寺卿反驳,“郡主所提供的人证,除了云南沐王府的副将之外,那些所谓的抓捕的刺客本寺皆已经带回去审问,只可惜他们在大理寺的牢房之中暴毙,已经身亡。”

“什么?!”木夏脸色骤变,“你们连自己的人都杀?”

大理寺卿漠然道,“郡主,你不要污蔑本寺,本寺只是疏于防范罢了,未曾想到这群人会自己灭自己的口。”

木夏冷笑道,“人在我手里没事,偏偏到了大理寺就出事……”

眼见着庄严的朝堂变成二人吵架的场所,左相正要阻止,却有人抢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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