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只做第二名（2 / 2）

一张四方桌子，另外两个位置被两个青年书生占着，一个青衣一个黑衣，看模样都在二十上下，长相普通。

“二位兄台也是考生吗？”青衣青年颇为热情，尤其在见到季又礼之后，眸色亮堂了起来。

长得好看走到哪里都会吃香。

即使一身粗衣，还是难掩季又礼的风采。

顾章对这种事情早已习惯了，待在季又礼的身边，他几乎是个透明人。

季又礼点头道，“正是，不知道为何今夜这里如此热闹？”

黑衣青年插口道，“因为据说礼部季侍郎已经下衙，即将来贪欢楼，大家都兴奋着想要一睹季侍郎的风采，并且想要和他讨教一二。”

季又礼含笑听着，“既然季侍郎只去隔壁的贪欢楼，你们在这里又怎会有机会碰见他？而且——他只是礼部派来负责科考事宜之人，既不会和你们泄露考题，也不会有意偏袒哪个考生，即便见到她又有何用？”

顾章听到这里明白了，季又礼之所以伪装考生混入茶楼，便是要探听第一手消息，她想要知道礼部的试题泄露到了怎样的程度。

青衣青年耐心解释，“兄台是外地刚来的吧？季侍郎乃是一代传奇，大家都说他乃文曲星下凡，得到他的指点堪比得到文神的眷顾。他在当年仅仅中了榜眼，但那是他有意为之。”

“难道不是他技不如人才只考了个榜眼而非状元？”季又礼挑挑眉道，“据我所知，从乡试到殿试，她的卷子一直仅仅是第二名而已。”

“季侍郎的卷子曾经公开过，那卷子写得精彩极了，笔力深厚，文采斐然，又针砭时弊，提出了真知灼见……”青衣青年道，“兄台，季侍郎并非中不了状元，而是他不想当状元……试问倘若是你，是全力以赴考第一名容易还是说，有的放矢有意收敛，不偏不倚恰到好处地一路只做这第二名榜眼更容易？坊间传闻，季侍郎知道第一名要娶长公主这才有意只得榜眼位置，堂堂科举，各地过了万难才参加殿试的英才居然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你说如此人才，若能得到他一句指点，是否三生有幸？”

季又礼点了点头，“若都是真的，那确实厉害。”

她确实不想做状元，要考第一名容易，但一直要保持第二名的成绩实属艰难。

当年的状元要娶长公主，榜眼可以去六部任职，而探花可能只能被外派到地方。季又礼思来想去，这个榜眼的位置她非要了不可，因为她最终要去的是六部之首的户部。

几个人喝着茶，听着几个书生在那头摇头晃脑地斗诗词，季又礼听得津津有味。

顾章却焦躁不安，目前为止，礼部的试题应该没有泄露到最底层，这是万幸。

过了片刻，季又礼起身告辞，带着顾章出去。

“檀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看来重头戏在贪欢楼里面，”季又礼沉吟道，“这种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些。”

顾章明白她的想法，能出入贪欢楼的非富即贵，若只在楼中传播，那说明试题被封锁在极小极高的范围内，影响暂时不会很大。

贪欢楼的人认得季又礼，但季又礼暗示他们低调，并且没有去常去的包房，而是坐到了大堂。纵然是大堂，但也会用屏风将四周隔开，给了少许私密的空间。

坐下之后，顾章问季又礼，“檀弓，为何坐在这里？”

季又礼道，“温婉的背后有人指使，此人很有可能就是本届考生，他花费了巨大的代价窃取了题目，在贪心驱使之下可能会想办法再从中赚取一笔。刚刚去了茶楼发觉他并未在考生之中大范围地卖考题，可见他看不上这群人。若你是他，你想要卖出考题，会有什么地方能很快找到有实力出资买下题目、并且不会大范围传播之人？”

“贪欢楼。”顾章恍然大悟。

季又礼颔首，“贪欢楼不容易进，包房更是一间难求，倘若这人好不容易进来，他只能坐在大堂。”

顾章闻言，想要站起来四处张望寻找那人。

但是季又礼却按下他肩膀道，“不要我们找他，他会自己送上门，你且安心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