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 再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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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唯玉逃不逃婚安王世子不知道,但眼下确有一桩直取他性命的要紧事,让他怀疑这就是镇远大将军给出的馊主意!

安王妃替他顺了口气,撇开茶沫闭上眼道:“儿啊……世子妃是皇上给你选的,纵使再怨,你也得八抬大轿把人娶回来。镇远将军就宋唯玉一个女儿,她上头还有三个兄长,听说马上就要调回京城了。”

世子爷拉着脸,“那也不能遣散我院里的人!”

安王妃撂下茶盏:“为娘已经赶走了。”

这下原本还算隐忍的世子爷,一起身便看见什么摔什么,又想到席间刚夸下的海口,径直拽过燕枝的胳膊扯到安王妃跟前,“母妃身边的婢女她管不着……倘若有能耐就当街剐了本世子,别躲在府里靠老爹逞威风!”

后面这话激起了世子爷几分血性,可安王妃却赶忙一巴掌捂住他的嘴,就连老嬷嬷都“哎呦”一声跺了跺脚。

前些日子皇上刚剐了个朝廷命官,说有人结党营私窝藏逃犯,那些宦官本就不是安分之辈,这还不循着味儿找过来埋汰人?

再说什么剐不剐的?多晦气。

安王妃又气又急,喘匀了呼吸才敢松手劝他暂且忍耐。燕枝在旁瞧着,安王妃浑然一副宠溺极致的慈母做派,哪能叫人猜出她精通利用爱子做局的手段?

燕枝面无波澜,未经察觉便已然挪出母子二人的视线,木雕泥塑似的贴在桌角,仿佛从未听过看过,只远远地,心不在焉地,等着那句前世替她做主的话。

只见安王妃摇头叹气,接着方才的话头道:“为娘答应镇远将军了,燕枝更不能留在安王府。”

眼看世子爷又要按捺不住,安王妃的目光落到他尚且健全的手脚上,“唯玉郡主的三位兄长个个威震一方,若是在京城撞上我儿……”

“宋唯玉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世子爷梗着脖颈,顿觉一盆凉水浇心,骂骂咧咧地走出房门,过往的奴仆避让不及,差点儿便挨了世子爷的窝心脚。

明眼人一看便知,世子爷和唯玉郡主还没凑到一块儿就实打实地结了仇。

当然这仇也不止这一桩,为了皇上赐婚之事,多多少少,两家人早就心生龃龉。

卫长慕摆弄着一柄折扇,穿街过巷,瞄好了镇远将军府,心里正奇怪没抓到什么鸡飞狗跳的动静,表情灰败的世子爷就遣人找他喝酒听曲儿来了。

老实说,这酒虽妙绝,曲儿却实在唱得哀怨横生。

不必深究,几位纨绔左顾右盼一寻思,世子爷又有棘手的差事要交给他们了。准确听来,是世子爷自个儿琢磨出了个万全之策。

卫长慕折扇都惊掉了,松垮着外袍,丝毫不检点形骸,追问道:“在下帮世子爷养美人,能得几两月钱?够不够抵在下的老爹一顿家法?”

世子爷闻言捣腾起案上的笔墨,在白纸上勾出笔锋,“此次春闱,本世子绝不会食言。”

对几位纨绔而言,有世子爷这番话,赴汤蹈火也是最值当的买卖。几人会心一笑,摩拳擦掌间已然支起了静待好事的派头。

卫长慕也笑着接下了这副笔墨,别说回府请示家中二老,一番合计过后他就毫无负担地跟着世子爷进了安王府后院。

安王妃手底下的老嬷嬷正打算发卖这群不被主家容纳的美貌婢女,燕枝站在其中,望着周遭好些个陌生的娇嫩芙蓉,似乎想到了日后的某些趣事。

而眼下,卫长慕果真被安王世子招来了。

卫长慕停住脚步看面前这片绿叶繁花,轻而易举就瞅见了燕枝,不用猜,回头便拿折扇挡住半张脸,连连啧声道:“世子爷好福气啊。”

说得世子爷浑身不舒坦。

但纵有千般不舍,也不能让美人如山前融雪蹉跎流逝……世子爷搜刮了肚里仅剩的酸腐书生气,心里想:燕枝是母妃给他物色的,他不舍;另外几个亦是他千辛万苦搜罗回府的,更不能弃了!

于是连着燕枝总共六人,全都一个不少打发给了卫长慕。

世子爷目送卫长慕和一众婢女离开安王府,“权宜之计”四个大字恨不得写在脸上,却仍有些心存不甘,而安王妃却半卧在帘栊后,逐一打赏了世子爷身边的狗头军师。

安王府为世子妃清扫后院的消息传得迅速,且不论镇远将军府如何表态,宁昌侯已经发誓要在宗祠把卫长慕剥皮抽筋了。

侯府里,穿戴体面的侯府夫人连推带拦,幸得宣旨的宦官撞到节骨眼上,瞥见此番混乱眼也不眨,抻平袖子就继续将皇上的金口玉言娓娓道来——

皇上说,卫子慕这是成人之美,做事很有魄力,值得褒奖。

说着宦官就把一块有山有水的屏风抬进来,宁昌侯仰头去看,就看到帝王品鉴过的山河图立在宗祠大门前。

宁昌侯打了个寒颤,哪儿还有半分理智,一送走传旨的宦官便抡起棍子追了出去。

足足追了卫长慕三道门。

宁昌侯几声“混账东西”将卫长慕教训完,紧接着就派人把他架回了秉文院,别说再出门,就是出自个儿的院子都得有侯爷首肯。

皇上最恨臣子勾结,卫长慕和安王世子走得太近,如今要想避风头,自然得妥善处置她们这群被领到侯府后院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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