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祭拜（1 / 1）

“行了行了，小屁孩，把斧头放下，不知道还以为你要迫害我这个弱不禁风的小老头呢” 林老一脸嫌弃，用拐杖挑开江羽。 江羽往日沉稳的样子变得笑嘻嘻的，心中想着不要这脸皮了。 眼前活生生的人就是前世的扫地僧，肯定要赖着对方拜师学艺保命。 脸皮有命重要？ “谁敢害您阿，您刚刚这气势，我的乖乖，这化血境的修士都不敢堪比呀” 江羽讲得眉飞色舞，手里的斧头时不时挥舞，满脸崇拜之色。 林老面色冷淡下来，哼道 “少拍马屁了，我不会修炼，教不了你，数日后我便要离开，你自作打算吧” 闻言，江羽愣住了，嬉笑的面容渐渐收回，问道 “林老要去哪呢？” “王城，此去不再回” 随即，林老撇了他一眼，单手撑拐杖，负手离去，要回到巷子头的大庭院。 江羽微微一叹，靠人终究不如靠己，自己想着依靠林老的想法是落空了。 不过，他还是对着那离去的背影，深深一躬，大喊道 “多谢林老今日庇佑，多谢数月来的书籍观阅，他日若——” “若有所成就，必然回报林老” 后面这句是江羽内心所言，不敢狂妄言出。 “不谢，缘已至此” 随即，江羽回到屋院，紧闭柴门，叹息了一声。 穿越者，属我最窝囊了吧。 他拳头紧握，内心不甘，不禁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等林老离去，震天帮就该找上门了，自己要怎么才能保护江柔呢。 “小羽，小羽，你没事吧” 此时屋内的江柔满脸着急地跑了出来，生怕自己的弟弟有什么损伤。 “没事啦姐，放心吧”江羽故作轻松一笑，挠挠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江柔紧紧抱着他，身体微微颤抖，眼眶湿润。 江羽看着眼前的姐姐，眼神凝重，思绪飞动，在思考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 夜晚降临，漫天繁星，星光如同薄薄的透明衣纱，披落在占地不小的李家镇内万余户屋顶。 二十八星宿在上空分布，唯有传闻的道术士中的占星师才能识得一二。 深巷屋院内，江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他想了很多，向掌柜求助，可是对方必然惧怕李家，不会伸手援助，不妥。 带着江柔逃跑，他们两个人区区凡俗之人，在镇外，深山野林内异兽横生，毒物遍布，怕是逃到一半就要死在半路，不妥。 跟着林老离开，对方说了缘分已到，压根就不搭理自己，怕是被抓去李家，林老也不管了，不妥。 渐渐的，不知受什么影响，江羽变得困乏起来，不多时便入睡了。 这一晚，他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梦里。 周围迷雾丛生，伸手不见五指，唯有上空星河浩瀚，却无法将星光披撒。 倏然，眼前十米内灰雾散去，只现一身影朦胧的人跪扶在地。 面前摆着一石像，石像前还有一坨血肉和数根拜香。 这人似在祭拜什么，好像还对着星空某处。 忽然，那个人身形若隐若现，慢慢消失了。 随后突然出现在江羽梦里视角的眼前。 “啊！”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缝隙落入屋内，仿佛金色烙印。 “呼呼呼……” 江羽面色惊惧，四处张望，发现是在自家屋内，略微平缓心态。 “这是什么，祭拜？” 江羽不敢相信自己的梦竟然如此清晰，现在醒来还记得清楚。 他看向窗外，此时想必是辰时了，江柔没有叫醒自己，想来是早早为他准备早饭去了。 随即，江羽面露沉思，自己之前一直跑去林老那里观阅奇闻异录的书籍，如今倒是思索不定。 传闻古代一些小部族就会祭拜仙灵，供奉香火。 让仙灵赐予宝物或赋予能力以助部族发展，也能庇护他们不受外敌入侵。 这些祭拜文化传承至今，大宋国各地的祭灵司影响力非凡。 从脑海记忆得知，以前江父江母也会每逢初一十五祭拜仙神。 这点让江羽略微震惊，没想到这一点倒是和前世现代不少乡村习俗很像。 不过，后来江父江母离世，江柔江羽连找吃的都难，那还有能力供奉仙神。 况且两人也不信这些，便没有延续下去，也不知道当时那个供奉的仙神竹翕哪里去了。 年底，李家镇便会拜请城内祭灵司举行全镇的祭拜礼会。 因此每年年底都是镇上最热闹的时候。 江羽本来是一个不信神鬼的人，可是昨晚一梦让他不禁半信半疑。 于是，他走出屋外，趁着姐姐还在东街集市，回想起脑海的记忆，四处翻找，想要找出那个仙神竹翕。 可是，江羽找来找去，卧室床底，茅厕垫板，杂物堆，连厨房灶台里面的木灰都翻了，就是找不到那个东西。 “在哪呢，怎么会不见了” 忽然，他脑海闪过一瞬，似乎从记忆中获得什么。 那个仙神竹翕好像七年前就被那时的江羽扔到井里了。 “在井里！” 随即，江羽拿着数节竹竿相捆，到井口，井水表面看起来黑沉沉。 他没有犹豫，立即捅了捅井底，竹竿水线过半，只觉得底下有不平之处，还有点软软的感觉。 见此，江羽面色一喜，用力一捅，似乎捅破了腐蚀许多的竹翕外部，接着撑着井壁慢慢挪起来。 不一会儿，江羽终于将那东西捞了起来，果不其然。 这便是七年前的仙神竹翕，只是这外部已经腐烂不堪了，还带着水里的绿色藻类。 他连忙将外部的烂物扒拉掉，赫然是一个灰质人形盘坐石像，看起来普普通通，做工低劣。 只是奇怪的是这人形盘坐石像看起来很干净，一点绿藻都没有。 江羽轻缓了一口气，连忙将石像藏在卧室床底。 现在，只要等到夜晚降临，对着梦里如出一辙祭拜，试试有没有事情发生。 他的心神不定，双手有些激动，但等下江柔就要回来，自己还是慢慢平复了心态。 “小羽，我回来啦” 忽然，院外传来江柔的声音，还带着喜意。 “姐，你怎么一个人出去呀，也不叫醒我” 江羽连忙将门打开，有些担心地看着江柔，还好没什么事。 江柔满目温柔地看着眼前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弟弟，抹了抹额头，笑道 “我今早见你睡的香便没有叫你，毕竟你这几天有点累” “不说这个啦，嘿嘿，我今天运气可好了，在集市里居然寻到昨晚没人要的鱼肉，这坨鱼肉起码的有半斤” 江柔一脸高兴，想不到自己这几天运气这么好，半斤鱼肉都能捡到。 江羽略微一愣，看着这坨鱼肉，咽喉口水一吞，这么巧的吗？ 自己正寻思供奉的肉怎么找，便出现在眼前了。 至于拜香，在很多小商铺都有售卖，而且也很便宜，自己有存一点铜钱，足够买一份拜香了。 不过看着江柔满脸欢喜的样子，他的心里不由得发酸，姐姐为了照顾自己，乞丐都愿意去做。 “姐，这鱼肉放水里，明天再做菜吧”江羽提议道。 “阿，今天晚上不吃了么，这样不太新鲜阿” “姐，你就信我一次嘛” “好吧好吧，那我们要保存好喔” “知道啦知道啦” …… 夜幕笼罩天空，星河浩瀚，光芒璀璨，白玉盘般的圆月烙入黑幕，皎白光晕萦绕，与星光共绽，万里大地都不甘陷入黑暗。 子时。 此时的江羽在屋院正中的井口处，渐渐地望着上空斗转星移，若有所思。 他不禁一叹，自己前世也对传统天文知识略有所学。 但这里的星星繁多，有些星宿位置偏差的很厉害，若不是这里也有北斗七星，自己也无法猜测星宿位置。 随即，江羽不再犹豫，即使不知道梦里那人对着什么星宿或者恒星祭拜。 但自己决定选择九星中北斗七星的天枢。 《晋书·天文志》曾言： “北斗七星在太微北，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摇光为星” 天枢又称贪狼星，是七星中离紫薇星最近的一颗” 事不宜迟，江羽将怀里的盘坐石像取出。 对着大致是北方天空的位置，再捞上木盆水里的鱼肉，早已备好了三根拜香。 他面色肃穆，打火石点燃了敬神香，跟前世小时候老家祭拜习俗一样，跪地拜了三拜。 接着插在盘坐石像前的泥地里。 随即，江羽跪伏在地，闭眼祈祷，金手指呀，我知道是你，快快出现吧，我快顶不住了。 微风吹过，拜香即敬神香燃烧加快，烟雾如同一幅幅淡白的帷幕，此起彼伏，延绵不断地浮上天空。 这时，人形盘坐石像那做工粗糙的面容逐渐模糊起来，好似仙雾遮掩，难以辩识。 “咻”那盘坐石像竟窜进了江羽的身体。 江羽刚一抬头便看到此景，只觉得胸口一沉，内心愕然，这石像是认主还是怎么了，居然进了他的身体。 不过总算不出他的意料，脸上顿生喜色。 于是江羽感受体内的动静，心跳莫名加快，石像似乎融入了心脏。 这时，他发现自己手中出现了三张淡黄色符箓，上面描画着诡异的黑色符画，轨迹难以言喻。 “这是什么？鬼画符？”他顿时愣住了。 但一想到梦里的情景，可能是受前世的电影影响，便尝试着贴在自己脑门上。 忽然，江羽的身体若隐若现起来，面色一惊，但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丝丝暖流在全身流转，似乎能够控制，便主动引导。 这是符箓赋予自己藏匿虚空的能力。 “这是隐身还是？” 江羽若有所思，立即控制自己全身藏匿虚空，井口处的人影顿时消失不见。 他走向屋院大门，居然真的穿过了大门，看到外面的巷子，心中震惊。 只是对于符箓赋予的能力，江羽猜想不断，不知道这能力时限是多久呢。 随即，他撕下符箓，退出藏匿虚空，地面的祭拜物收拾了一番，显现出身体。 他心中有猜想，再次将符箓贴在脑门上，却发现身体毫无波动。 并且，那淡黄符箓竟然灰了三分之一！ 难道是一天只能用一次，一张符箓只能用三次？ 于是他决定第二天一早就起来再试一下贴上符箓后的次数以及持续时间。 今晚的事情对他来说是极大的震动，但想到自己都穿越了，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对于这淡黄色古怪符箓能让自己获得的藏匿虚空的能力，暂且叫做“遁虚符”吧。 有了遁虚符，江羽有把握解决眼前困境，毕竟金手指都给你了，还没出息那就是自己的问题了。 甚至他心里升起了一股杀意。 奇闻录曾言在这个以武为尊，杀人如麻的时代，心慈手软就是最危险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