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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九,宫殿外一片白雪皑皑,放眼望去,只有几棵红梅开的正盛,在寒冬腊月里抢足了风头。

殿内倒是热闹非凡,火炉烧的正旺,飘出几缕香气。舞女们翩然起舞,露着纤腰和两条细细的腿。

主位上坐着个年轻男人,男人身着月白长袍,袍上绣着五爪金龙,面容沉静,一派威严。

“王爷,正君来了。”

男人眉宇深沉,闻言挤出丝不合时宜的笑来,拍了拍坐在身上的少年,“去,该挪位子了。”

少年不情不愿走开,气呼呼把剥好的葡萄塞进了自己嘴里。

古朴华贵的殿门被打开,瞿染姒仿佛看不见嬉笑作一团的男男女女,径直走到了扶烺下位。

“参加王爷。”

男人正由着放才的少年讨俏,深邃的眉眼望过去便叫那少年红着脸羞赧地不敢看他,这会儿收回视线看到瞿染姒跪在下首,似乎很惊讶一般,“姒儿来了,坐这儿。”

他好似有什么癖好似的,非要叫人坐他大腿上。瞿染姒轻轻蹙了眉,终归不言不语走了过去,还未有什么动作,就被男人揽了过去。

常年领兵打仗的男人,铁臂一般的臂膊揽着腰上,不只是禁锢的用处了。

“你瞧着可有合眼缘的?”扶烺指着下面的男男女女,亲昵地问着怀里人。

“王爷喜欢哪个,留下便是。”瞿染姒看了一眼下面的人,与以往并无不同。皇帝送来的人,样貌身姿都是极好的,只他知道,身边的男人喜欢的,从来不是这一类。瞿染姒动了下被勒得发疼的腰,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与一众浓妆艳抹的男男女女不同,这人腰背挺得直直的,一袭白衣清雅出尘,遥遥望一眼便知是哪家的贵公子。

他心里颤了下。

“不若王爷,就留下他罢。”

扶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眉目沉了下来,半刻后又恢复平常,对一旁的小太监道:“听到了吗?就他了。”

小太监赶紧称好,弓着身子退开,又挥退了其他人。

少年没被选上,十分羞恼,愤愤往后看一眼,就见方才还在跟自己眉来眼去的男人,正勾着他的正君亲吻,瞧着情浓得很,这下惊呆了他。

几步追上刚才的小太监,少年小声问道:“小公公,传闻不是说正君不受宠吗?”

“受不受宠,不是外人三两句话便能说清的。”他可不敢随便议论主子,于是甩开少年快步走了。

少年想了下小太监的话,似乎也有道理。便是不受宠,正君的位子也不是他这种人敢肖想的,于是也识趣的离开了。

殿内只余下三人,亓漪秋站在下首看着他们亲吻,看不出有丝毫的情绪,只绷直的身子暴露了些许内心的不甘。

被一双炽热的手扯开衣袍的束带,瞿染姒猛地睁开了眼推拒着,扶烺见状贴在他耳边沉沉的笑,又在他嘴角轻啄一口,“姒儿莫怕。”

总归不是一点分寸都没有,扶烺只当下方的人不存在,稳稳当当抱起瞿染姒就往内殿去。瞿染姒回头,看到那人悲痛的眼。

他也不是惯会拆人姻缘,三年前那一次非他所愿,这次总要懂些分寸了,于是他用手推了下扶烺,缩着身子尽量与扶烺保持着距离,“王爷,亓少爷……”

“嗯?”扶烺就像是看不懂他的意思一样,反而将他揽得更紧了,“怎么了?”

“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王爷总要主动些。”

通往内殿的路被人挡住,扶烺冷着脸看过去,亓漪秋向前走了几步,温润的眉眼一如往昔,也不介意扶烺对他的冷脸,一开口,也还是柔和嗓音,“阿烺,好久不见。”

扶烺拧着眉没看他,只是上挑的眼尾耷拉下来,“亓少爷真是不会看人眼色。”说罢直直绕过他走了,亓漪秋呆愣在原地,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到底是怎么了,总归不会,他的阿烺真的对瞿染姒这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动了情。

内殿无人,瞿染姒等着扶烺把他放下,谁知扶烺真抱着他往床上去。

“王爷?”

“你也学会自作主张了?”男人轮廓分明的脸,经历过战场厮杀,也曾在朝堂沉浮,沉下脸时骇人得很。

如何也相处了三年,瞿染姒懂了他的意思,“我只是想……”

“你什么都不需要想,你只要听话就够了。”扶烺居高临下看着他,直直看向他的眼中,明明该是最多情的眉眼,偏偏丝毫情意也无,带着薄茧的手,捏的他下巴快要失去知觉,“懂吗?”

懂。

他在心里应了声。

早就懂了,从嫁进来那天就懂了。

“你捏疼我了。”

沉默良久,轻轻软软的声音像羽毛拂过,扶烺闻言放手,果然见他白皙的下巴上多了个指印,又用拇指轻蹭,似乎想揉开那片碍眼的红,“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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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君,药来了。”

“嗯。”瞿染姒揉着腰下床,侍从已经将温热正好的汤药放在他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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