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折腾（2 / 2）

“施姑娘她……”侍女有些踌躇。

“她什么她，难不成还想跟过去招父王厌烦，不过是个仆从，让郭嬷嬷给她讲讲王府里规矩，还有我院子里的规矩。”栀儿一脸厌弃。

“风将军说施姑娘也一道过去……”侍女鼓起勇气快速说完，心知郡主一定要发脾气，连忙垂下头，大气不敢出。

“让她去做什么？笨手笨脚，肯定不会传菜布饭。”栀儿又气鼓鼓的白了眼施嫣，无奈道：“那走吧。”

侍女有点不敢相信，郡主居然没发火闹脾气，怪事。

浔王用膳的排场很大，只三个人简单的晚膳也先后分了三四波热菜凉菜，汤粥，且服侍云睿的侍从各个沉稳机敏，明明忙碌有序的安排餐食，又像根本不存丝毫打扰不到主人，且根本轮不上施嫣动手。

栀儿严格奉行“食不语”的准则，在云睿面前比小猫咪还乖。

只施嫣稍有不自在，一则她没料到云睿会命她上桌一起用膳，没有心理准备；二则同样是餐桌礼仪却古今有别，她身为施公孙女是大家闺秀，绝不能犯礼仪上的简单错误，但她确确实实不了解古代餐桌上杯碗盘碟摆放位置，夹菜用汤的时机，只能极为小心谨慎，不露声色朝栀儿模仿。

一餐饭吃完，施嫣食不知味，背后更是汗淋淋。

侍从下人们撤了餐具，复又上茶。

茶水送到云睿面前，他浅看了施嫣一眼，淡然道：“换白水。”

施嫣心一跳，在她给云睿的方子上列的注意事项里有一条，晚上不饮浓茶。

如此看来云睿倒是很严格执行了她的建议。

施嫣心里有事儿，面上却端的平静无波。

栀儿却不一样，她大大圆圆的眼睛滴溜溜转着，不放过两个大人的任何一丝异样。表情

云睿饮了杯水，静静听完栀儿叽叽喳喳东拉西扯后，笑晏晏道：“时间不早了，栀儿去休息。”

“哦，今日儿臣想让施嫣守夜。”小豆包从浔王话里听出点什么，不放心的盯着施嫣。

“双菱、荷采你二人今晚去郡主房里守夜。”云睿点的是王府最得力的两个侍女，不必言说态度已很明确，他今晚是要留着施嫣。

栀儿心里一惊，攥拳扁嘴道：“不嘛，她俩个惯以侍奉父王，怕是照看不好栀儿？”

“不会的，去吧。”云睿唇角微扬，眼神沉沉，语气不容拒绝。

栀儿垂眉耷眼，转身狠狠瞪了施嫣一眼，带着自己的人和云睿点的两个侍女，不情不愿又磨磨蹭蹭离开。

栀儿离开后，室内其他人也都识趣的自行退下。

偌大的厅里只余施嫣和云睿。

云睿以手托腮，手肘支在桌上，神情懒懒散散。

施嫣微微转头，明明几扇窗都敞着，外面夜色浓重，微风徐徐吹来，可她还是觉得空气稀薄，呼吸不畅。

“王爷，苏公子何以离开？去了哪里？可有留话给民女？”施嫣今日应付栀儿劳心费神，现在静下来想到施公和苏家心中便如火烧，嗓子略有沙哑。

“不知。”云睿语气敷衍。

“人是从王府上离开的。”施嫣心里有些气恼，努力压住情绪。

“腿在他身上，嘴也在他身上。我是浔王，不是霸王。”云睿蜷手指，轻轻敲了敲额角，道：“你们既是幼年玩伴，青梅竹马，他愿冒着投狱入牢风险救你于昭王之手，难道不该是他跟你提早说清谋划，你来问本王？想得什么答案。”

施嫣被呛的一时结舌。

朱雀大街上两人冲撞了浔王的马车，被带回王府的路上是分开的，当时施嫣窃以为分开更好点，若真与苏之问深谈，自己假原主的身份怕是会暴露，意外的是，苏之问会独自离开王府。

“我和苏公子并无谋划什么。”施嫣否认。

“怪了。他雇的牛车恰到好处冲了昭王府的轿子，他引着你在合适时间拦本王的路，等你入了浔王府，他又不告而别，这这么多巧合，你却一无所知。你真是施家人？”

云睿声音轻缓不疾不徐，像密友夜半私语，问到最后却给施嫣抛了个雷出来。

“若王爷觉得我不是，那我能是谁？”施嫣在心里快速复盘一遍，除了方才吃饭时细节上可能有些不妥，她再想不出有什么让云睿对她身份起疑，原主居于汴州十多年，与浔王并无任何交集，他不该看破什么端倪。

“风桥，你来。”

侯在门外的风桥闻声进屋。

“说。”

“回王爷，据属下探知，大理寺牢里关了个与施姑娘同名同姓，年纪相仿的女子，自称是施公孙女，施良才之女，施嫣。”

如果方才云睿给施嫣的是个雷，风桥扔的绝对是个炸雷。

施嫣联想到苏之问欲言又止，以及两人在皇城大街上疯跑时，他原意是拦大理寺卿沈修的马车，只是误打误撞拦住了云睿……

难道，苏之问早知道沈修抓错了人，才要将自己交出去！

他这么做意图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