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月光之下,剑在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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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密集的脚步声连绵不绝。 在乌里斯小镇街道上奔跑着的陈逸墨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入眼的是面容呆滞双目无神动作却整齐划一的浩浩荡荡地人偶军团。就它们的密集程度,堪比除夕夜购买年货时的大型超市现场——人头攒动,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密密麻麻地人群。只是此时并没有响起喜气洋洋的好运来,也没有售货员兴致高昂的推销年货的声音,有的只是不论怎么去听都听不清楚的宛若梦呓一般的低语。 “要是我问他们一句为什么追我们,那它们会不会说是因为急支糖浆。” 在一个转角突然变道暂时把这浩浩荡荡地人偶群甩在身后拉开了一段距离后,陈逸墨喘着气调整着呼吸讲了这么一句让林昭嫣都为之侧目的话。 “陈总,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你的。”林昭嫣拍了拍陈逸墨的肩膀,三人虽然是在调整呼吸,但仍旧没有停下脚步,刚才是匀速快跑的话,现在就是稍微放慢了速度的慢跑,“就这样的心态,绝对是一等一的猛人。” “为什么这么说?”陈逸墨有些疑惑。 “因为就现在我观察到的来看不论是怎样的困境,你都不会轻易放弃希望。”林昭嫣瞥了他一眼,“至少我在这种处境下的时候是开不出这样的玩笑也笑不出来的。” “那就是兵王你自己的问题了,要足够乐观,才能从绝境里走出来,更何况咱们这还谈不上绝境呢。”陈逸墨顿了顿,侧过脸余光瞥了一眼身后,这群浩荡的人偶军团从追逐他们开始就一直和他们保持着一个令人有些在意的距离,总是能给他们视觉压力,但却频频都要慢上许多,如果不是考虑到这是副本的话,那他肯定会下意识地认为自己这是到了某部恐怖片的片场,身后追逐着他们的是化了妆的群众演员,陈逸墨努了努嘴,“至少没有突然从大楼废墟上突然蹦个高达出来,没有警告,也没有任何的先兆,直接对我们开炮。” “那你可以考虑一下问一问副本的背后人能不能给你搞个楪祈出来,那说不定你还能客串一下拔剑的神。” “樱满集:那我走?” “不过我感觉……”陈逸墨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色,语气变得认真了些,“它们好像是有意的保持着距离,就好像猫捉老鼠那样,在猫确定自己一定能抓到老鼠的时候,那老鼠面对的就不仅仅再是一个生物链上的猎手和天敌了,更有恶劣至极的玩弄在等着它。” “小镇的镇长看样子认为我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再怎么跑都跑不出他的五指山。”月光映出了陈逸墨冷峻的侧脸,他已经意识到了身后人偶军团的目的,驱赶和戏弄,后者好理解,前者更好理解——陈逸墨已经认出了他们现在所走着的路,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的目的地仅仅只会有一个,也只能是那唯一的一个——戴安娜被烧死的那幢房子前。 “小心脚下!”墨虞惜冷冷地声音里多出了几分忌惮。 月光下,他们脚下的路开始变得狭窄起来,原本不去细看只会下意识地认为他们所走的路之所以变窄只是因为身处小巷之中且两边的房屋遮住了月光,所以才导致地上的阴影面积变大,可实际上,那隐藏在阴暗中的并非只是阴影,而是宛若毒蛇一般蜿蜒移动着的黑雾。 黑雾开始压缩道路的宽度,而巷子周围的环境也开始渐渐变幻,两侧的房屋渐渐没入黑暗之中,本来不长的小巷此刻却被拉出了足足有数百米,越往前面跑,光线的亮度也就越低,黑暗也就是越是深邃,而那唯一亮着光的是在巷子的尽头——一幢两层楼高的房子,房子门前的路灯亮着。 密集的脚步声又一次在身后响起,那阵阵令人不寒而栗却始终听不清的低语再一次响起,人偶军团如约而至。 看着那灯光,陈逸墨下意识地想到了一句话——望山跑死马。 “它们的目的是把我们驱赶到那里去,然后跟我们做一个最后的了断。”陈逸墨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思考着镇长那样做的目的,关于小巷的尽头,不需要多想,那幢房子十之八九就是戴安娜被烧死的那幢房子,在那里进行了断,是杀鸡给猴看?还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剧呢?再或者,他想从中得到什么,比如活人祭祀与恶魔做交易之类的。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 “别往前走了。” 陈逸墨在一段距离的减速之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望着那如潮水般密集涌来的人偶军团,眼神平静,手中的蓝色光剑在黑暗中吞吐着宛若实质的光芒。 如果说黑雾的作用是创造出让他们不得不前往尽头的被动因素的话,那他偏偏就不按照基本法来。 要是到了巷子的尽头,那等待着他们的很有可能就是如戴安娜一样的遭遇——就好像剧情中的不可抗力的剧情杀一样,到时候他们很有可能会复刻一次戴安娜的遭遇,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关进屋子里,然后被迫启动六芒星法阵,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是站在会被烧死的立场上的,连做交易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破门而出了,但凡牵扯到这种神秘现象的必定会牵扯到‘诅咒’、‘封印’、等等之类的。 而按照群里的头衔来琢磨,如果莫良在这里或者天使小姐姐在这里,那他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往小巷的尽头拱,因为有这方面的专业对口的群友,所以可以理所应当的扮猪吃老虎,但问题是当下没有,所以路也就只剩下了一条。 小巷的尽头不过十来米的距离,可偏偏就在这个当儿,陈逸墨三人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着犹如潮水般的人偶军团站定。 墨虞惜和林昭嫣都没有去问陈逸墨为什么在这个当儿要停下,她们只是紧了紧手中的武器,选择相信他的判断。 在距离他们仅有十五米的位置时,人偶们忽的停了下来,在短暂的沉寂和视野陡然又黑了一圈后,人偶们整齐划一的往阴影中退了一步,让开了一条足够铺上红毯的道路。 皮鞋踩在石砖上的声音缓缓传来,那听不清的不寒而栗的低语声也愈发的大了起来。 墨虞惜手中的古剑散发出了一圈又一圈的光芒,沁人心脾的凉意驱走了低语所带来的烦躁与恐惧,妄图靠近他们周围的黑雾也被这层光芒阻隔在了一定距离之外。 夜风渐起,那厚实的遮住月光的云层渐渐飘离。 月光洒下,拄着绅士杖的镇长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身后的暗色宛若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怪异地蠕动着,翻滚着。 “其实你们本来是可以离开这座小镇的。”镇长左手拿着绅士杖,右手取下了自己的帽子,月光下他那张可怖的苍白的满是尸斑的脸格外清晰,而那双绿色的猫瞳更是散发着一种莫名的诡异,“但偏偏不听劝,硬是喜欢去追寻事情的真相。” “之前的戴安娜是这样,后来的那帮子警察也是这样,再到已经过去这么久的现在,那个写报纸的女人也是这样,你们这样的人总是喜欢刨根问底。” 镇长絮絮叨叨的说着,中途还伴随着几声咳嗽,只是他的那张已经死去的脸庞不会再因为咳嗽而涨红就是了,“真相永远都是伴随着鲜血的,你们想要知道背后的真相,可知道了之后你们又能怎么样呢?从这座被诅咒了的城镇里出去?” 镇长忽然又咳嗽了起来,这次他甚至咳的躬下了身子,在他的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两三下后,他重新站直了身体,沙哑的声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宛若闷雷滚动的嘶哑的低语声,“痴心妄想。“ 被做成人偶的尸体们动了起来,它们的眼中冒出了和镇长无异的幽幽绿光,它们手中拿着各式的武器,有可以直接秒杀猎魔人的草叉,也有劈木头用的斧头,更有菜刀以及平底锅。 要换做以前,那可能确实是委实惊人,但时代已经变了。 被林昭嫣握在手里的银色手枪喷吐着火舌,行动并不那么灵便的死人人偶就和活靶子没有区别,一发又一发的带着银色光芒的子弹穿过了尸体,就像利器没入豆腐一般,当下的境况硬生生的被林昭嫣变成了割草无双。 人偶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后来的人偶又相继的填补上去。 高科技打冷兵器,不外如是。 只是人偶的数量实在太多,哪怕林昭嫣手中的那把手枪不需要填弹,绝对的数量还是渐渐地朝着他们碾压了过来。 陈逸墨看的清楚,那被银色子弹射穿了的人偶本该是寄了的,但事实上却是在短短的半分钟内又从地上爬了起来,从某种角度来讲,这样的人偶其实才是最恐怖的,常规热武器只能延缓它们进攻的度,但却无法彻底的消灭它们。 想要消灭不死族的召唤物,要做的就是直取召唤师本人。 陈逸墨与墨虞惜对视了一眼,被两人握在手中的兵刃仿若在回应他俩的心声一般,萦绕在剑身周遭的光芒在这一刻莫名同步。 月光下,蓝色的两道剑芒不断划过黑暗,一个又一个的人偶随之倒下。 和对抗鬼修女时不同,两人的武器仍旧能对人偶们造成巨大的伤害,但和林昭嫣所遇到的情况一样,他们只能让人偶重新站起来的时间变得相对较长,并不能完全消灭人偶。 镇长就站在人偶潮后面,那双绿色的猫眼就这样打量着陈逸墨与墨虞惜,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而越朝镇长的方向靠近,两人所遭遇到的抵抗和人偶就越是多。 银色的子弹一发接着一发的划破夜色,蓝色的剑芒一道跟着一道的照亮了黑暗,但人偶潮丝毫没有减少的意思,反倒愈来愈多。 墨虞惜眉头微皱,在砍翻两个人偶之后,她向后轻点了一步,身体朝后退去,暂时脱离的人偶的包围圈。 夜风拂动,古剑纳剑入鞘。 月色下,闭上了眼睛握住剑柄的墨虞惜莫名多出了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厚实的云层遮住了皎洁的月光,众人的视线也跟着陡然一黯。 汀。 随着清脆的一声长剑重新出鞘的声音,一道蓝色的剑气自剑鞘中凌冽而出,凝聚成一道犹如实质的蓝色淡芒以她为中心向四周驱霆策电般扩散。 蓝色的淡芒撕碎了夜的黑,如同风过麦田般割烂了人偶潮,原本密集的人偶潮在这一刻也终于出现了短暂的缺口。 浓云仿佛也被这道蓝色光芒切开,月光重新洒在了这被黑雾、人偶、堆满的小巷。 墨虞惜冷冷地望着面前的人偶潮,也不知道是剑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此刻的她眼神冷漠的宛若千年不化的冰川(图)。 月光之下,剑在手。 无须墨虞惜提醒,陈逸墨已然压低了身体,握住剑的手紧了紧,速度在这一刻来到了他所能够来到的极致。 他的身影从缺口掠过。 这一刻的他仿若融进了风里,被握在手中的淡蓝色光剑贯彻着其主人的意志朝着一步未动的镇长捅了过去。 镇长仍旧在笑,绿色的猫瞳里透出的不是恐惧,而是笑意,他微微咧嘴一笑,绿色的猫瞳闪过了诡异的红色的光,“终于等到你了。” 可陈逸墨的身形并没有停顿,甚至连丝毫的停滞都没有,那束能够控制活人的红光落在他身上甚至没有掀起丝毫的波澜——至少在林昭嫣和墨虞惜的视角来看是这样的。 但在镇长的眼中,情况却是在红光接触到陈逸墨身上的瞬间,一股圣洁的金光便径直抵消了这道红光,同时朝着他刺出一剑的陈逸墨的身后浮现出了一位身着白色教袍的极具圣洁与高贵气质的女性虚影。 蓝色的光剑贯穿了镇长的胸口,冷寂的光芒撕碎了他这具已然死过一次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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