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嗯(请不要订阅本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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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路达培育徒弟,也是希望能出现超越自己的人物,带领自己继续发展。

只可借这份心愿至今尚未实现。

就只有这件事吉克尼夫也无可奈何。

所以他讲了另一个话题。

「还有,我也想搜集关于出现在耶·兰提尔的精钢级冒险者的情报。你能帮助我吗?」

「当然了,陛下。」

下火月[九月]四日 22:31

王都上空,标高四百公尺附近。

在夜空当中,有一群人夹杂在星辰之中飞行。

两个是发动了飞行系魔法的魔法吟唱者,后面一样也是两个人,坐着让前面两人拉着飞行,总共四人。

让魔法吟唱者拉着的其中一人,是身穿漆黑全身铠,背上背着巨剑的男子。

另一人是绑着马尾的美女。

两人今天一大早,在耶·兰提尔冒险者工会接受了报酬超出行情的指名委托。

委托人的名字是雷文侯。

表面上的委托内容是说王都似乎将要发生某些异常状况,希望两人能保护他的住处几天。

安兹之所以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委托内容,是因为在接受委托时,对方也把内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根据对方的说法,他们为了压制八指这个地下组织的据点而派出了士兵,希望安兹他们也能加入部队一同作战。

对方特别希望安兹对付的,是敌方的最强战斗员六臂。

安兹想不到拒绝这项委托的理由。

一般来说,冒险者为了维持中立,有一条不成文规定,那就是不会参加国务相关的活动。

结论上虽然打破了这条规定,但对方为了不给安兹──漆黑飞飞──造成困扰而准备了表面上的委托,这点值得肯定,最重要的是报酬金额大到让他垂涎三尺。

安兹心想这样就能稍微喘口气了,注意不让自己露出贪婪相,抬高价钱──拼命隐藏着想一口答应下来的心情,假装不情不愿地接受了委托。

不过有个问题,那就是对方拜托他十万火急赶到王都。

在YGGDRASIL,都市或国家之间随处都设置了传送服务,但这个世界可没那么好。

况且传送魔法是第五位阶以上的魔法,就设定上来说,安兹他们基本上是不能使用的。

但骑马在地上跑也不可能一天就到达目的地。

那么,要怎么前往呢。

回答这个疑问的,是雷文侯的魔法吟唱者部下。

他们使用借由消耗魔力来加速的特殊飞行魔法,搭配「漂浮板(Floating Board)」,高速将安兹他们带来了王都。

这两种魔法是如何组合使用的呢。

答案很简单。

此时两人坐着的位置清楚说明了一切。

两人此时坐着在以「漂浮板」做出的半透明漂浮板子上。

这种魔法由于可以阻隔重量,因此就算带着两个人也不会影响飞行速度。

两人就是这样让人一直线地带来这里。

只是即使如此,时间上好像还是很勉强,以至于大幅超出了预定时间。

因此,安兹感到些许不安。

他担心会不会到了之后人家又说不用了,或是拿不到讲好的报酬。

如同安兹被超出行情的报酬吸引,对方应该也舍不得付那么多钱给什么都没做的人。

希望不要变成只是空打如意算盘。

安兹悄悄叹了口气,凭空祈祷。

那就像是在业绩恶化的公司上班的白领阶级,对年终奖金怀抱的心情。

拜托拜托,一定要支付我全额报酬。

我都已经想好要怎么运用了。

在烦恼的同时,初次看到的王都,而且还是夜间飞行,却也取悦了安兹的双眼。

很遗憾,并不是有什么美丽的夜景。

王都内几乎全被黑暗笼罩,毫无美景可言。

即使如此,对于眼光能看穿黑夜的安兹来说,仍然是一段满足好奇心的经验。

安兹异样认真地眺望着景观,偶然间,他的眼睛捕捉到某个场所的异质光辉。

起初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当他看见冒出的黑色火焰时,他察觉到那里发生了特殊状况。

「等等看又亮了。那里有像是魔法的光辉。」

「......的确......好像是......魔法呢。」

魔法吟唱者望向安兹指着的场所,语气有点缺乏自信,是因为夜色黑暗加上距离太远吧。

一般人就算看到那光,也很难判别光的来源。

「怎么了?在王都这种事是家常便饭吗?还是在放烟火欢迎我们?」

对于安兹的玩笑话,魔法吟唱者笑都不笑,露出严肃的表情。

「那个地点是预定袭击的八指据点之一。」

「原来如此......本来还怕赶不上,看来能帮上一点忙了。」

「知道了。那么我们往那边靠近一点。」

「还是不要吧。那里好像有人会使用相当高阶的魔法。如果遭到波及,你们可是会立刻没命的喔。」

魔法吟唱者脸上浮现出「那么该怎么做呢」的疑问,安兹将视线从他们脸上移开,转向娜贝拉尔。

「娜贝。你用『飞行』把我带到那附近。到了那里我会打暗号,你就把我放下去。」

「遵命。」

下火月[九月]四日 22:33

突然现身的黑暗战士问的问题,就连身处生死极限的伊维尔哀,听起来都觉得很蠢。

不过,她马上改变了想法。

想想彼此的装扮,两边都显得十分可疑。

毕竟是两个戴着面具遮脸的人在对峙。

以他的立场来想,就算认为两人可能是同伙闹内哄也不奇怪。

伊维尔哀大致猜得到黑暗战士是什么人,高声喊道:

「漆黑英雄!我是苍蔷薇的伊维尔哀!我与你同样身为精钢级冒险者,请听我的请求!帮助我!」

话喊出口之后,伊维尔哀才注意到自己犯了错误。

那就是彼此之间的战斗力差距。

就算阶级与自己相当的精钢级冒险者──漆黑飞飞伸出援手,又能怎么样呢?

就连伊维尔哀都感到这个恶魔的强大力量深不可测,两人一起对付这个恶魔,胜算一样小得可怜。

就算他提供协助,也只不过是挡在敌人面前的纸从一张变成两张。

暴风一刮就能把他们统统吹飞。

伊维尔哀的请求等于是要前来救援的他送死。

她刚才应该喊的,是警告他逃走才对。

如果要厚脸皮地做出请求,最多也只能拜托他带着同伴的遗体逃走。

然而──

「──知道了。」

男人让伊维尔哀躲在自己身后,挡在恶魔面前。

伊维尔哀吞了一口气。

当他站到自己前面保护自己时,她感觉仿佛眼前出现一面超巨大城墙。

放心与安心的感受涌上心头。

与他对峙的恶魔慢慢垂下头去。

那个敬礼如同仆从对高贵之人低头般,充满了深深的敬意。

由于恶魔不可能真的对男人抱持敬意,因此她认为这是讽刺,说明了恶魔貌似有礼,其实内心轻蔑。

「真是位贵客,欢迎您大驾光临。首先可以请教您的大名吗?我的名字是亚达巴沃。」

「亚达巴沃?」

漆黑头盔底下传来男人狐疑的声音。

接着又听见他低声说「好怪的名子」。

伊维尔哀并不觉得这名字奇怪,不过她也一样思索着恶魔相关知识,希望找到这个名子,但想不到类似的名字。

「......亚达巴沃是吧,我知道了。我叫飞飞。就如同她说的,是精钢级冒险者。」

对于恶魔──亚达巴沃令人不快的态度,黑暗战士──飞飞仍以一样的态度继续对话。

原来如此,伊维尔哀感到佩服。

只要是为了问出对方的情报,就算是再明显的侮辱,他也能沉得住气。

她从这件事窥见了飞飞这个男人身为一流冒险者的一部分肚量。

同时伊维尔哀也对于自己动不动就感情用事感到羞耻,移动到飞飞鲜红披风的角落躲起来,以免妨碍这两人的对话。

这是因为她虽有意帮助飞飞战斗,但她有预感自己可能会碍事。

两人看来并未把伊维尔哀放在眼里,在伊维尔哀移动位置时,继续展开教人喘不过气的情报战。

「原来如此。那么可以请教您为何来到这里吗?」

「是委托。某个贵族以保护他的宅邸为借口,把我叫了过去......我让人送我通过王都上空时,碰巧看见了这里展开的攻防战。我认为这是紧急状况,所以就跳下来了。」

贵族指的应该是雷文侯吧。

不然不会挑这个时候把精钢级冒险者叫到王都来。

她推测雷文侯这样做,应该是想在勉强不触犯「冒险者工会不干涉国家问题」这条不成文规定的前提下,请他参加与八指的抗争。

「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们召唤、役使的强大道具,似乎流入了这个都市。基本上,我是为了收回那个道具才来到这里。」

「如果我们把那个道具交给你,问题会解决吗?」

「不,没办法呢。我们只能为敌,拼个你死我活。」

「这就是结论吗?迪──亚达巴沃。我们只有一条路,就是势不两立,对吧?」

「是的。没错。」

伊维尔哀觉得有点突兀,偏着头。

这与其说是情报战,倒比较像是互相交换情报,但她觉得这是不可能,改变了想法。

「我大致上都明白了。既然是这样的话......就让我在这里打倒你吧。没问题吧?」

飞飞慢慢张开双臂。

巨剑像是延长的手臂,闪烁着亮晃晃的冷光。

「这样我会很伤脑筋,所以请容我做些抵抗吧。」

「──我要上了。」

飞飞踏出了一步。

不对,应该说是感觉好像踏出了一步。

一回神,本来站在眼前的飞飞已经离得远远的,逼近亚达巴沃,双方展开激烈冲突。

伊维尔哀无法说明那样高度的攻防,只能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无数刀光剑影纵横交错,亚达巴沃用伸长的指甲将其一一弹开。

「好厉害......」

赞美的词句多得是。

然而目睹了那道刀光,伊维尔哀说出了最单纯而坦率的词句。

那种斩击超越了记忆中任何一位战士。

他看起来就像是将邪恶连同笼罩世界的暗夜一起斩杀的战士。

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就像是吟游诗人(Bard)的歌曲中登场的公主。

潇洒地拯救公主的骑士,与眼前的黑暗战士重叠在一起。

从两腿之间到背脊窜过一道电流般的感觉,伊维尔哀的身子微微震了一震。

伊维尔哀两百五十年来没动过的心脏,仿佛跳了一拍。

她抬起手试着放在自己平坦的胸前,不过还是跟那时候一样,根本没有跳动。

但她还是开始觉得并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加油,飞飞人人。」

伊维尔哀两手合握祈求着。

愿自己的骑士,能战胜强大的恶魔。

随着不像是皮肉发出的轰咚一声,亚达巴沃被狠狠震飞出去。

虽然没有摔倒,但他一路激烈滑行,好像要在石板地上磨掉鞋底似的。

后退了好几公尺之后,亚达巴沃拍拍衣服上的脏污。

「真是精采。与您这样的天才战士交手,或许是我唯一的过错吧。」

喀的一声,握在飞飞一只手上的剑刺进了石板地。

他用空出来的手转了转脖子附近,像是要消除酸痛,并以平淡的语气回答:

「客套话就免了。你不也还留了一手吗?」

听到这句话,伊维尔哀傻眼了。

那样惊天动地的攻防竟然还没拿出全力,太不合常识了。

「难道是......神人吗?」

继承了「玩家」这种存在的血统之人当中,有时会出现强大力量觉醒的人物。教国称这种人为神人。

不对,更正确来说是以「神人」称呼确定继承了六大神血统的人,继承其他血统之人则另有不同称呼。

现在先不论这些,总之飞飞这号人物很可能继承了玩家的血统。

不对,一定是这样,不然普通人类不可能拥有那样强大的力量。

「不不,我还比不上您呢。记得您叫飞飞大──先生对吧。」

「没错,亚达巴沃。我的名字是飞飞。」

「我了解了。那么我要出招了!恶魔诸相:触腕之翼。」

亚达巴沃背上长出了翅膀。

每一根相当于羽毛的部分都异样地长,看起来就像平坦的触手。

他对提高警戒,准备迎战的飞飞温柔地说道:

「您很强。真的很强。可以肯定一定比我强。所以我虽然不喜欢,但请容我使出这种手段吧。您若是进行防御。一定很容易挡下这招,不过后面那个小角色就只能放弃了。好了,您会怎么做?劝您还是保护她吧。」

话一说完,又扁又薄的羽毛像射出般伸长。

羽毛的前端非常锐利,能把人的皮肉连同骨头轻易切断。

眼睁睁看着高速逼近的羽翼包围自己,伊维尔哀束手无策。

她早已没有魔力能做出「水晶防壁」之类的护墙了。

她此时只能趴下,期待幸运降临。

然而下个瞬间,伊维尔哀知道她又小看了黑暗战士。

听见坚硬的金铁声,伊维尔哀一抬头,看见那里站着一面强韧坚固的盾牌。

被切断的羽毛轻柔地飘落。

即使是能轻易砍碎人类的羽毛,飘落的模样仍然相当美丽。

「你没受伤就好。」

她听见男人清朗的声音。

那声音平静如常,不像是刚刚高速挥舞过单手拿着的剑,打落了所有逼近的羽翼。

呼吸也没有一丝紊乱。

「唉,嗯──啊啊!您的肩膀!要不要紧」

飞飞的肩膀上刺着一根羽毛。

由于中途就被切断羽,羽毛无力下垂,有点像是铠甲上的装饰。

「我不要紧。这点程度不成问题。不用管我,你没受伤,我就放心了。」

语气听起来,仿佛对伊维尔哀笑了笑。

怦咚。

伊维尔哀再度感觉到心脏在自己体内跳了一下。

脸好烫。

面具仿佛被加热了。

「真是精采。想不到竟能保护她不受一点伤害。我亚达巴沃衷心表达赞赏之意。真是太精采了。」

「不用说客套话了。比起这个,亚达巴沃......你为什么要跟我拉开距离?」

飞飞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向伊维尔哀,像要抱进怀里般把她抬了起来。

「」

不会动的心脏差点没从嘴里蹦出。

她向来不把吟游诗人的创作故事当一回事,如今那些篇章却在脑中一再重复上演。

特别是骑士横抱着公主战斗的场面。

按照常识来想,只有傻子才会面对强敌时带着累赘战斗。

可是──

(对不起!世界上的所有吟游诗人。真正的骑士的确会抱着柔弱少女,边保护她边战斗呢。呜哇,这太瞎了!好难为情喔)

然而,伊维尔哀的兴奋一口气跌落谷底。

她梦想的是公主抱。

但现实却是──

「这......」

──她被飞飞像抱行李般夹在左腋底下。

不,这种姿势当然才是正确的。

比起成年女性,伊维尔哀又轻又小。

从容易保持身体平衡的观点来看,这个姿势才比较合理。

她知道自己没资格抱怨。

而且她心中仍然怀着同伴遭人杀害的仇恨。

她也很清楚现在没有那个闲工夫胡思乱想。

即使如此,她仍然无法压抑内心角落产生的不满。

如果自己主动抱住他,或许可以让他轻松点,但若被卷进刚才那种高速战斗,伊维尔哀没自信能抓住他而不被甩落,所以没说出口。

面对即将再度开打的战斗,伊维尔哀偷偷观察飞飞与亚达巴沃。

两人之间的距离比刚才更远。

不过对特级战士与超凡恶魔来说,这点距离大概一步就能跨越吧。

「那么是不是该开始了?」

「不,我想就此收手。刚才我也说过,我的目的并非打倒两位。接下来我要让王都的部分区域陷入火海。如果两位敢闯进来,我保证炼狱之火会送你们下地狱。」

抛下这番话后,亚达巴沃转身就跑。

看起来明明不像是全力奔跑,距离却越拉越远,没多久就融入了黑夜之中。

「糟、糟糕了,飞飞大人。得快点消灭他才行。」

伊维尔哀急忙表示,应该趁还没失去敌人踪迹前赶紧追击,然而飞飞摇摇头。

「没办法。那家伙是为了完成计划而选择撒退。若是追上去,他一定会拿出真本事应战吧。那样一来──」

飞飞没再说下去,不过伊维尔哀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

那样一来你会受到波及而死。

他应该是想这样说吧。

就算飞飞把自己留在这里,照那个恶魔的恶毒个性来想,一定会使出波及伊维尔哀的攻击。

刚才飞飞保护过伊维尔哀,不幸证明了伊维尔哀具有作为人质的价值。

自己没能帮上飞飞这个救命恩人的忙,反而还拖累了飞飞,让她对自己产生厌恶感。

自已这点程度还好意思对克莱姆讲大道理,真是可笑。

「那么,娜贝。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如同回答他的问题,一名女性自空中慢慢降落。

伊维尔哀早就听说漆黑英雄飞飞的小队当中,有个绰号美姬的魔法吟唱者。

而且她也在内心嘲笑过,拥有这种绰号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然而当本人出现在眼前时,伊维尔哀倒抽了口气。

她实在太美了。

想必继承了异国──南方血统的美貌,就连伊维尔哀都看得出神。

「飞飞大──先生。不如按照原本预定计划,前往委托人的宅邸,您看如何?」

「......你是说不去管那个亚达巴沃吗?阻止他的计划,难道不正是我在王都的职责?」

「或许是这样,但属下认为先向委托人做确认比较要紧。」

「──说得没错。」

「比起亚达巴沃,属下建议您先把抱着的那只大蚊扔到石板地上。」

「嗯?哦,失礼了。我怕你被那恶魔的攻击波及到。」

飞飞慢慢放下伊维尔哀。

「不,你──您别在意。我知道您是担心我。」

伊维尔哀深深低头致谢。

「谢谢您的出手相助。容我重新自我介绍,我是精钢级冒险者小队苍薇蔷的伊维尔哀。」

「多礼了。我也是精钢级冒险者,名叫飞飞。那边那个魔法吟唱者是我的同伴娜贝。那么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那边那两位是您的同伴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帮忙搬......」

他指着格格兰与缇亚。

「感谢您的一片好意。不过,没有这个必要。再等一下,我的其他同伴也会过来。说不定她会直接在这里发动复活魔法。」

铠甲发出了好大的「喀锵」一声。

伊维尔哀敏感地察觉到,细缝中的视线开始带有强烈感情。

「你......唉不,您的同伴会使用复活魔法吗?」

「咦?啊,是的。我们的领队拉裘丝能进行死者复活仪式。」

「是这样啊!那么我想问个问题,复活魔法是不是从再远的地点都能发动?」

「什么意思?」

「唉,比方说,从非常远的地点让那两人复活......比方说在帝国发动魔法的话,会在什么地点复活?是帝国,还是尸体所在的这个地点?」

他为什么对复活魔法有这么大的兴趣?

单纯出于好奇心吗。

能使用第五位阶信仰系魔法的人不多,所以会有兴趣也不奇怪。

还是说他有某个珍爱的人过世了?

若是这样的话,伊维尔哀说出的答案对他而将会是残酷的。

只能祈祷并非如此了。

「详情我不清楚,但我听说拉裘丝的复活魔法必须在尸体附近吟唱,否则很难成功。以飞飞大人的疑问来说,从帝国那儿是不会发动的。」

「嗯。那么另一个问题,两人复活后,可以立刻参加战斗吗?」

「不行呢。」

伊维尔哀明确地回答。

拉裘丝能够吟唱的复活魔法是第五位阶魔法「死者复活(Raise Dead)」。

由于这种魔法复活时会消耗大量生命力,因此铁级以下的冒险者几乎都会化为尘土。

两人身为精钢级,复活没有问题,但是肉体会因为生命力的消失而好一阵子不听使唤,要恢复生命力恐怕也得花上一段时间。

如果亚达巴沃的那番话属实,目前他们不但还没脱离危机,而且战力又大幅下降。

(......不对,既然能够对抗那个恶魔的人只有这位大人,那么就算两人复活也没有任何差别。这样的话,复活之后倒不如让她们好好休养,或许才是明智的做法......)

「原来如此......我大致明白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见见那位名叫拉裘丝的女性。可以让我跟您一起在这里等一下吗?」

「什么!您为什么想见拉裘丝呢?」

伊维尔哀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门。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当她一听到飞飞说想见拉裘丝时,胸口像是被针扎到似的。

连自己都吓一跳了。

被这样大吼的飞飞似乎也有点惊愕。

极度羞耻让面具底下的脸涨红起来。

所幸戴着连衣帽,涨红的耳朵不会被飞飞看见,让她放了心。

「唉,也许我可以问她一些关于复活魔法的事,再说我也想与既是同辈又是前辈的苍薇蔷队长见个面......况且亚达巴沃也有可能只是假装逃走,说不定还会再折回来。这些就是我想见她的理由,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没、没有,如果是这样的话......嗯,真抱歉我那样大声嚷嚷。」

在知道他是警戒亚达巴沃之后,胸中的扎刺感消失了。

(只要冷静想想刚才讲的内容,谁都知道他的意思啊......再说他是警戒亚达巴沃......也就是说是想保擭我......?呵呵......)

「那么在她们来之前、可以请您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在那之前,把同伴的遗体摆着不管让我很不忍心,可以过去那边吗?」

「当然。」

遵从飞飞的回答·伊维尔哀来到了两人的遗体旁。

她原本以为遗体应该烧伤得很严重,然而那阵恶魔之火仿佛只烧尽了人的灵魂,两具遗体都没有伤痕。

伊维尔哀阖上两人的眼睑,将她们的手摆在胸前合握,然后从包包里拿出

安息裹尸布(Shroud of Sleep),先将缇亚包裹起来。

「这是?」

「这是魔法道具,将尸体包起来,可以抑止不死者化与腐败等等。而且在使用复活魔法时据说也有帮助。」

「原来如此。」

飞飞说着,看到伊维尔哀包裹格格兰庞大的遗体包得很辛苦,于是伸出援手。

他用超乎常理的臂力轻轻松松举起了格格兰。

面对两具白布覆盖的遗体,伊维尔哀做了简单的默祷。

就算之后拉裘丝会让她们复活,死者仍然必须受到尊重。

「谢谢您的帮助。」

「不,请别在意。不如继续谈刚才的事吧,可以请您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伊维尔哀爽快地答应,开始描述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话虽如此,她也只知道来到这里的目的,以及她们与虫族女仆交战到一半时,亚达巴沃就来了。

讲到还差一步就能杀死虫族女仆时,安静地聆听的飞飞与娜贝,两人的氛围突然变了。

「然后你们杀死她了吗?」

语气虽然平淡,其中却燃烧着无法隐藏的怒火。

伊维尔哀感到困惑。

她不明白试着除掉亚达巴沃的女仆,为何会让飞飞感到愤怒。

所以伊维尔哀姑且语气急促地告诉他结果。

「不,我们没有杀她。因为亚达巴沃在我们下手前先出现了。」

「──这样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怒气烟消云散,仿佛一切只是伊维尔哀的误会般,连个影子都没有。

只有默默聆听的娜贝僵硬的眼瞳中似乎还暗藏着愤怒,不过她本来就散发着否定的感情,伊维尔哀无法确定她的心思。

飞飞轻咳一声,然后向她问道:

「唉,应该是因为你们想杀那个虫族女仆,所以亚达巴沃才会认真起来吧。」

伊维尔哀明白了飞飞发怒的理由。

他应该是认为虫族女仆立场中立,两人却主动挑起战端,才会造成这一切吧。

他的意思是说:你们捋了不必要的虎须。

身为冒险者,本来就该避免无谓的战斗。

尤其是位于最高阶级之人,若是没弄清楚这一点,会伤了精钢级之名,进而伤到飞飞的名誉。

他应该是想这样说吧。

然而就伊维尔哀的立场来想,却也觉得难以认同。

「亚达巴沃说过,要让王都的部分地区陷入地狱火海。侍奉那种人的女仆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我相信我的同伴们挺身对付她是正确的。」

只有这点她无法让步。

那个女仆比格格兰或缇亚都还要强。

即使如此两人仍然挑起战端,一定有她们的理由。

她认为同伴们做出如此抉择的理由,一定是为了维护某些正义。

伊维尔哀忍不住用平常的态度反驳,飞飞沉默了。

一个是隔着面具,一个是隔着全罩头盔(Closed Helm)。

双方都无法看见对方的眼睛,但伊维尔哀敢肯定,两人此时正以强而有力的视线互相冲突。

先退让的是飞飞。

「唔,啊──啊。您说得对。对不起。」

然后他略为低头致歉。

那态度让伊维尔哀慌了起来。

她虽然因为无法让步而差点跟飞飞争辩起来,但她不能让救命恩人这样对自己道歉。

「请、请把头抬起来吧!怎么能让您这样迷人的男士──呜咦!」

伊维尔哀明自到自己差点说出什么话来,发出一声怪叫,狼狈不堪。

飞飞的确是位迷人的男子,但是从前后文来考量,这时候实在不该用上「迷人」这种字眼。

伊维尔哀在心中尖叫。

(啊──我有什么办法呢因为他很帅啊!就算我久违了几百年萌生起少女情怀,也不会怎样吧!谁叫他是这么强大的──对,比我更强。又这么迷人的战士呢)

伊维尔哀一副年轻少女的态度,偷瞄了飞飞一眼。

如果对方显得有点害躁,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如果是其他反应,那就无法期待了。

伊维尔哀的身体在十二岁左右就停止了成长。

因此她几乎没有任何男人想要的东西,很难点燃男人的欲火,也无法让男人发泄欲望。

当然,在一部分极端例外的男人眼中,也许她看起来魅力无法挡,但那是例外中的例外,看看飞飞身旁的娜贝,让她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伊维尔哀鼓起勇气偷瞄了飞飞一眼,在她面前,飞飞与娜贝不约而同地仰望夜空。

起初她完全弄不懂两人在做什么,但她想起自己刚才的怪叫,这才明白两人在做什么。

两人是把伊维尔哀的叫声误认为警告了。

(不是啦!)

实在太可悲了,让她好想哭。

「......应该是您看错了吧?我没看到任何地方有什么东西。」

飞飞看过了整片夜空,还对她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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