螟蛉之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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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春杰的眼睛闪着冷光,看着啸海似笑非笑地说:“我本以为会是杨明天那个傻子过来,用他来换你,再合适不过。没想到,你竟亲自出马,暴露了自己!” 啸海没有说话,用同样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这样的你怎么还会受到茂川秀禾的青睐?”杜春杰一脸痛心疾首,“明明是个抗日分子,却装作效忠日本帝国!” 啸海觉得有些费解,“听你的意思,你是效忠日本的?你可杀的吉田是个日本军官啊!” “那又怎么样?一个小小的警察署队长而已。”杜春杰似乎并不在意,“如果那个蠢货的命能换来我进入日本陆军部的权利中心,他死得其所!” 啸海不明白他的自信从何而来,“就凭你?日本人会让你进入他们的权力中心?” 杜春杰冷笑道:“你恐怕不知道吧?我早就不是中国人了,我父母把我送到日本,我已经被日本人收养了,我的日本名字叫做阿部正彦,是阿部规秀的养子。” 阿部规秀,陆军少将,去年率部入侵东三省。 杜春杰有些得意,“算起来,阿部大正是我的堂弟。他的死,让我有了出头之日,也不枉我潜伏在小野身边多年!” 啸海大致明白了他的身份。这个杜春杰应该是中国东渡留学生,却在日本认了阿部规秀为义父,受到了**思想的洗脑,现在有一种“皈依者狂热”。 不管怎么说,今天二人狭路相逢,必有一死。如果自己死了,马强他们就危险了,再想救出许伟就变成了奢望。 说时迟,那时快,杜春杰掏出了手枪朝着啸海扣动了板机;啸海一矮身,躲了过去,窜到了他的身前;杜春杰还来不及收回手臂,就被啸海一个手刀劈掉了手枪。 而杜春杰明显也是个练家子,回手从腰间掏出一把日本短刀,直奔啸海的门面。 啸海对这种日本短刀简直深恶痛绝!从上海到天津,他一直都受制于这种兵器! 他当然也没犹豫,直接把手臂迎了上去,用一道深可见骨的伤,换来了自己掐住杜春杰喉头的机会。 杜春杰哪肯就此罢休,还想收回刀,再次出招,却被啸海的手肘一击,撞掉了那把刀。 杜春杰干脆腾出双手,狠狠地扣住啸海的伤口,逼着他放手。 两个人争斗至此,已经没有什么招式可言,全看各自谁更加能够发狠。 “砰!”一声枪响。 啸海被喷了一脸的血,还混着一些脑浆,就算他再镇定也被吓了一跳。 杜春杰睁大了眼睛,浑身瘫软地倒在了啸海的身上,蹭了他一身的血;他把杜春杰放在地上之后,才看见身后竟是多日不见的赵世文。只是赵世文那胖乎乎的小圆脸变成了瘦削的样子,似乎吃了不少苦头。 啸海十分吃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世文把衣服脱下来扔给他,“别问了,你快走!一会儿日本人追到这里来,你就走不脱了!” “那你怎么办?”啸海接过衣服。 “你别管我,我自有脱身的办法!”赵世文里面竟是一件孝衣。 “你这些时日去哪儿了?为什么还有其他的人也叫赵世文?你这套孝衣又是怎么回事?”啸海有数不清的问题。 赵世文急了,“你快走吧!这件事我之后再向你解释,你现在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啸海本想多说两句,可是这声枪响的确引来了日本警察,他似乎听见了日本警察出警的哨声。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赵世文,几个腾跃离开了这个狭窄的后巷。 在离开前,他听见身后又有一声枪响。 没有机会回头看了,他只能迅速离开现场。 赵世文比自己矮了几公分,衣服也不够合体,所以当啸海赶到津海关的时候,同事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张监督今天这件衣服看起来又瘦又短,难不成是穿错了谁的衣服?” “听说张监督的家里有一个小舅子,长的俊美秀丽,或许是穿了小舅子的衣服。” “别忘了,咱们天津卫可有一个好穿男装的格格,你看那衣服像不像是那格格的?” “快别瞎说了!被张监督听见,没你好果子吃!” “哪有什么?他这个人平时还是很和善的!” “再和善也不容你这么编排他,小心祸从口出!” …… 在纷纷扰扰之中,啸海仿佛没听见一样,直奔自己的办公室。 没想到,悠哉游哉好几天的勃尔,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等在那里。 这次没有看到肖恩才,啸海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脸上还是客客气气,“勃尔先生,发生了什么事?看您似乎非常紧张。” 勃尔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压低了声音,“张,你快想想办法,戴奥特先生不见了!” 几天前,戴奥特来求勃尔帮忙解救自己的侄子安德鲁,他表面上十分焦急,可是私下里却大肆嘲笑安德鲁行为不检。现在戴奥特也失踪了,他终于感到紧张了。 啸海给他倒了一杯水,安抚道:“勃尔先生,先不要着急,请跟我讲一讲具体情况。” 勃尔哪有心思喝水,随手把水杯放在了一旁,“是这样的,戴奥特先生准备召开一个复活节舞会,想邀请各租界的名流政要,借此机会与日本驻屯军司令部以及日本驻津领事馆一起商谈关于他侄子安德鲁的事情,他希望我作为中间人,组织起这场舞会……” 啸海认真地点了点头,心里却难免有些好笑。这欧洲人不管发生多大的事,舞会是不能不开的,似乎开了一场舞会,把什么都能解决了。 勃尔当然听不到他的心声,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我去戴奥特先生家里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而且和我商定了一些细节;可是今天早晨,他的仆人就急匆匆地赶到我家,说戴奥特先生在睡梦中失踪了!” “在睡梦中失踪了?”啸海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勃尔急着点了点头,“是的,是的!在其他人的睡梦中,他失踪了! “没留下什么线索吗?”啸海知道戴奥特家里也是安保森严,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呢? 勃尔一耸肩,摊了摊手,“没有任何线索,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人掳走的!” 被人掳走的……啸海听到这里,心下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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