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察津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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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生离开后,直到宵禁也没有回来。 啸海和郑春燕在郑氏医馆足足等了一夜,直到天色泛白、宵禁解除了,两人才各自离开。 啸海心下有一丝茫然。铭生临走之前曾经告诉他,自己去码头通知王大石。那时候不过才下午,之后他再也没有回来。 这让啸海非常担心,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总该给自己报个信,可是现在却毫无动静。 啸海看着天边鱼肚白,咬了咬牙,只能先回津海关看看情况。 到了津海关,啸海觉得自己就像是失忆了一样。 齐思明一大清早,守在津海关门口笑容可掬地和各位同事打着招呼。看见啸海,他同样迎了上来,“张监督今天来的有些晚啊!再等一会儿,汪委员长会陪着庞司令到津海关来视察工作,我们最好早做准备。” 啸海打理好表情和心情,“那是自然!” 两个人言笑晏晏地携手进到津海关大厅,引来一阵窃窃私语。 齐夫人肖芳大闹津海关的事情,尚且历历在目,现在却看到两个人似乎和好如初,真是令人费解。 上午时分,汪时璟和庞炳勋带着一众官员到了津海关。表面上说是来视察工作,而真正的目的则是告诉大家,庞炳勋已经归降日本人,现在手握军权。 庞炳勋一眼看见了等在门口的啸海和齐思明。他对这两个年轻人不算熟悉,但对于他们竟能在津海关作为主官也颇为惊讶,“俗话说,自古英雄出少年。没想到津海关竟然是两个年轻人在当家!” 齐思明热情地迎了上去,“庞将军过奖了!我们不过是后生晚辈,以后还要仰仗着您!” 庞炳勋之前就听孙殿英说过,津海关的其中一个监督早就频频向他示好,可为己用,想来就是这个年轻人。“不敢当,不敢当,我们都是为汪主席效力,自当竭尽所能!”说罢,他把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啸海。 啸海迎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上前一步,执子侄礼,“庞将军,久仰大名。在下张天颢,现任金海关监督一职,还望多多指教。” 庞炳勋听他这么说,知道此人应是原来的南京蒋政府,也就是现在的重庆政府派驻于此的官员。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在日本的统治区内能够继续担任要职,可见也不是一个好相与之辈。种种思量让他更加热情地伸出手,“天颢贤侄看起来颇为年轻,不知令尊高就于何处?” 这时候,汪时璟插话:“这位张天颢监督可是清末状元张骞的后人,年轻有为,颇受参谋部的茂川秀禾先生赏识。” 庞炳勋恍然大悟,自忖看人还是非常准确的。这个张天颢恐怕比那齐思明城府要深得多,看他不卑不亢的态度,应该也是更有倚仗。原来他与日本人的关系更为密切。 齐思明脸色阴沉下来。这个张天颢萌着祖荫,处处抢尽风头。本以为自己搭上了孙殿英这条关系,能够与庞炳勋建立起联系,把军队供给的买卖交给自己。却不想,在见到第一面就被人抢了风头。 汪时璟左顾右盼,低声问啸海:“赤木道彦先生哪里去了?他不出来与我们相见吗?” 啸海告诉他:“赤木先生与茂川先生等人现在日本驻津总领馆商议要事,暂时不能赶回来与位相见,还望见谅!” 汪时璟皱了皱眉头。日本人在天津商量什么要紧的事,却不告诉他这个华北政务委员会的委员长? 啸海看他一脸茫然,“好心”告诉他:“据传苏联的共产国际解体了,他们应该是在紧急商议对策。” “什么?!”汪时璟对这个消息一无所知,“如果共产国际解体了,那共产党……” 啸海听他这句话,知道他是误会了,“中国共产党是独立的组织,与共产国际关系不大。所以这件事对他们的影响也不会很大,换句话说……” “他们还是会继续抗日!”汪时璟接过话,语气阴沉,“这群土包子,真是阴魂不散!” 啸海抿了抿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厌恶,不过脸上情绪却收敛得很好。 “翊唐,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庞炳勋发现身后二人没有跟上来,在前面热情地打着招呼。 汪时璟对啸海使了个眼色,示意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 二人紧跟着进了会议室。 啸海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共产国际的解散,在同盟国之间影响颇大,日本人对此也很是关注。可是眼前这些汉奸却无法理解这件事,他们只盼着共产党能够停止抗日,不要阻碍他们升官发财。 “天颢,本以为你是什么清高之人。看来也早就傍上了大腿。”齐思明选了啸海身边的座位。落座之后,他悄声地讥讽着啸海。 啸海却丝毫不让步,“既然你知道我后台颇硬,竟然敢伙同冈村烧了我的仓库,断了参谋部的来路,你的胆子还真大呀!” 齐思明冷笑一声,“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你的仓库,是冈村授意烧掉的。他为了不让你阻拦他的财路,不得已而为之。你觉得,你的那些后台会跟冈村光谷对着干?别忘了,他虽然是个草包,他叔叔可不是!” 啸海没有搭理他的挑衅,而是冷笑一声,“钱是赚不完的,希望你赚钱的时候别灭了良心!” “良心?”齐思明冷笑一声,“那东西值多少钱?” 这场会议,每个人都说着漂漂亮亮的场面话,很快就结束了。 庞炳勋随着齐思明去了他的办公室,而汪时璟则找到了啸海。 啸海倒了一杯茶,推到汪时璟的面前,“汪委员长,共产国际解散与否,与我们有何相干?为什么您如此关注?” 汪时璟长叹一口气,“年轻人还是没有经验,共产国际是共产党最大的支援,共产党才能与南京政府、重庆政府三足鼎立;如果支援断了,共产党或许会停止抗日。这一左一右,对结局的影响可是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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