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七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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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伦看着邓侁好笑:“能经受这么久陈达、杨春的恫吓,可以啊邓先生!现在还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吗?还是在我这儿吃喝惯了,不想走了?” 邓侁道:“别以为我是书呆子,有人盯着就不能推断线索,王伦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平常只是装傻罢了!” “哈哈~邓先生怎么不继续装了。” 邓侁偏头看着王伦道:“我走了,这件事就和我没关系了吗?你会放过我?不要自欺欺人。” 王伦嘶哑嗓子道:“那你要我怎样?月黑风高,把你绑块大石头沉水塘?我在长江上早想这么干了!” 邓侁认真道:“想拉拢我就明说,用得着一而再,再而三试探我的决心吗?像我这种失忆人,不正是你的囊中之物?” “你是蒋公的门人,我的意愿还是,你走得远远的,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 邓侁叹:“有时候我也为蒋公鸣不平,他本该受重用的。” “这你就错了。”王伦看着邓侁不解得脸,“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那是哄人的,实际呢,人生不如意很多,一路你也看到了,贫穷之人衣衫褴褛,不是付出就有回报的,在这个阶级之下,你活得怎样,都是命!不要做不切实际的幻想!” 邓侁怒道:“这是你的真心话?” “邓先生,把命丢了,一点也不好玩,还是老实巴交回家乡教书吧,起码能糊口,然后供养孩子,说不定将来能考个状元,谋个一官半职。你在人生的最后几年时光,也能风骚一下。” 邓侁大怒:“王伦你这张嘴这么毒,是天生的吗?” “说实话你们不爱听,良药苦口啊,近乡情更怯,你是混得不咋样!没脸回去吗?我可以赠你十贯钱,不枉相识一场?” “滚!我看错你了!冥顽不灵!年少猖狂!” 邓侁一甩袖子走了,王伦扭扭腰!做了二个八拍广播体操舒活身体。 船只启动,大队缓行,王伦一路用心观察运河两岸。镇江运河外有三个大水澳补充运河水量,看那木闸门不小,三丈高的门柱,堰闸设有监闸、堰军或是闸军,用绞车拉船过堰,或开闭闸门,通行的门宽有限,八尺五寸而已,水足的河道宽敞些,水窄的仅容两舟,有的河段还置复闸,听那水手讲,闸不像堰可以保水,而堰水浅过船易坏船底,需要垫木,或卸载通过。 运河惜水如金,根据各自情况开闭通过,有的是定时,三日一开,有时是定量,如百船一开。镇江城到奔牛闸这一段,尤其曲折,即便暴雨也不开,因为浑水会淤积,冲进河道容易,清淤要哭瞎,伺水清才能补水。 在王伦研究透以后,浙西运河满满都是破绽,堵在奔牛闸要等一天,去找朱武对策。“老朱你看见没,这运河简直是七寸啊!” 朱武笑道:“可不是嘛,掐住他,汴京可就没粮吃了,也不知那位官家知不知道,他的漕粮船都得给花石纲船让路,粮食能不能按时送到没人关心。” 王伦笑:“谁叫两浙运河是转运使负责呢,其他路的粮食按时送到就好。我想啊,将来要是跟赵佶撕破脸,我就直接炸了淮南运河的闸门,真州、扬州入河口,楚州入河口,还有镇江入河口,都是七寸,全部报废,他吃个屁吧!” “炸?”朱武明显不太懂这个词汇,想到了油炸鸡腿。 “啊!你没见过!”王伦一比划,“当初我傻乎乎用这玩意做炸药,炸船,原料不好弄到,人家船倒是不缺,光楚州那些,纲船六千艘!我滴个乖乖,开十分之一封锁梁山泊也绰绰有余。如今亲眼见了这一道道闸门,我直接炸它简单高效啊!没粮吃,他还蹦哒个屁!” 朱武道:“用这玩意炸闸门?威力如何?” “三四枚,绝对能搞定,单人背过来放好,点火就跑。” “有机会我见识一下。” “等回去,我再运作把梁山岛收回来,这玩意危险声音又大,必须藏好了,咱们的秘密武器。” …… 翌日,如期开闸,王伦的船队顺利通过,临近常州城,找一处码头停了船,王伦发人去接头张顺三人。这边遣散雇佣的梢工、水手,各个得了钱感恩戴德,道谢离去。 王伦吐槽:“这年头付个工钱都算善事了吗?朱家是不是常干不给钱的事儿?” 朱武不爽道:“别老朱家、朱家的,说的我们出了个不肖子孙,全姓跟着挨骂,代号不是姑婆龙吗?” “奥,奥!姑婆龙行动。” 史进踏岸过来:“哥哥,邓侁把自己绑在了木柱上,软硬话说尽,把碎银子一丢,邓侁压根不为所动!” “真是个狗皮膏药!我那么羞臊他,他居然还不夹着铺盖快走!我去办他!” 他不走,怎么展开行动?王伦气鼓鼓寻去道:“邓措大!你这样碰瓷合适吗?你说吧,到底要怎样,你才能走?” 邓侁道:“你的人且退下。” “你们先出去,别偷听。好了都走了,措大,给个痛快话吧?” 邓侁道:“我听水手说想加入你们,要纳投名状?” “你不会来真的吧?我不冒这个风险,上一次我折了五个兄弟!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了。” “黄文炳你都可以带着,为什么我就不行?” 王伦做沉痛状道:“因为你有选择,有退路的人不一定什么时候大彻大悟,然后大义凛然得就背叛了,你的明白?” 邓侁沉默片刻:“原来你看我是这样的人。” 王伦蹲下道:“一手是300个家的性命,一手是你的性命,给你怎么选?我王伦还不够仁心?拿着钱,好好过日子吧,如果有一天你觉得非要来投奔我不可,我双手欢迎。” 邓侁眉头紧锁:“王伦,不要总想搞个大新闻,收拾贪官还不够剑走偏锋?” “来人,把邓先生送走!”王伦喊一声,五六人进来,这次邓侁没有抗拒,背了包袱往出走,王伦喊他:“拿着钱,以后来找我。” 邓侁头也不回:“粪土之物,脏了我的清明双手。” 王伦道:“看这就是清明的君子,刚才却妄言与我同道而行。” 众人似懂非懂,哐一声,邓侁撞开了门,捡起地上的钱袋,“收你钱财,替你保密!” 又匆匆离开,史进糊涂了,“他这是在作甚?” “他是内心的矛盾罢了,跨不过这道坎,即便认同咱们,也很难彻底与咱们站在一起,这样的人不放弃成见,来了就是道德先生,非烦死个人!刚才,他在做出改变罢了。” 史进道:“没想哥哥看得那么深,我还以为他就是想入伙。” “这话是老黄跟我说的,也是大多数士子的矛盾心理。现在碍眼的人走了,咱们今晚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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