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相思毋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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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夜里的几番折腾着实让她消受不起,第二日清早天已大亮,柳郎依旧没吵醒她,斜倚在框床边上看着她熟睡的模样,甚是招人疼爱,一个忍不住轻轻咬在她的肩头,岂料那人依旧没醒,睡的真是又香又甜哩! 忽然间他似乎想到些了什么,自顾自的笑了笑披上衫袍轻悄悄出了屋门!刚转过回廊,还没出得楼门,疾步快走间迎面跟素影撞了个满怀:“这行色匆匆衣衫不整的要是去哪里啊?”他定了定神仔细瞧了瞧:“呦!是素影啊!”她行礼问道:“郎君急匆匆是往何处去?” 柳驸马回礼:“我些事要赶着去办,公主许是累着了这功夫还睡着,过会醒了该吵着饿哩,替我照顾好她的晨起吃食。” 素影巧笑道:“公主的吃食还不着急,只是郎君你这衣衫才该着急哩!也不知什么事情如此焦急的,瞧瞧,瞧瞧,带子都系错了!还不赶紧过来啊!” 在廊下素影亲手替他整理着衣衫革带:“外面天寒可不比这府中,快,将这貂裘也穿着,系好了再走,早些回来莫要人记挂着!” “好,我去去就回!”素影将柳驸马送出楼门,直望到没了他的身影才回去备着饭食。 回去以后发现,公主果然没起! 咸通十年二月 依旧是一个没有朔风劲吹的冬日午后,日光漫撒照的堆雪莹亮闪烁,如似璀璨星海。撑大帐于楼外庭院处,内里置一大床,布一食案,取一坛绿酒,架一炉暖炭,坐一对璧人。 昨天晚上,玥娘替她沐头时见她鬓边竟生出了几根白发:“不过才二十来岁,怎地会两鬓生了这些白发?你这忧思过重的毛病总是改不了?” “啊!疼!” “白头发拔了好!” 坐在大镜前,用指尖缠绕着头发:“这人啊!任凭你再不愿,再仔细,还不是说老就老了?”说完正要将那几根白发装在匣子里,玥娘笑了笑:“公主可是在玥娘面前念叨老不老的?” 她慌忙解释:“没有,没有………玥娘最美了,快瞧瞧连条皱纹都没有,若是不相识的人见了啊,该说我们像姊妹的模样哩!”她一下子钻到玥娘怀中紧紧依拥抱着。 “惯会撒娇!”玥娘哼着歌,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哄着送上了床榻,直到睡熟以后方才离开。 今日晨起,见得阳光正好,小心梳理着长发:“哎……昨儿个沐头还真累人的紧,不过现在这头发柔软顺滑可舍不得绾成发髻哩!” “不绾发髻可束上?我那有条细红绫子就用那个吧,我这就取来!” 没一会儿功夫,不知素影从哪里找来了红绫,细细的约有一寸宽三尺多长:“用这个把头发束上可好?” 她点了点头:“嗯!一定好看!” 素影拿犀角梳将她的长发归拢到一块儿,聚在头顶用红绫缠绕捆扎,余下的绫子就散落搭在发梢!美扫峨眉,薄粉敷面,扑上了些许胭脂,点朱唇额钿,正欲出门赴约之际,突然想到没了月落凤晴裘,瞬间一缕心疼萦绕,看出她不开心的灵仙儿将身后藏着的漆盘拿了出来:“快瞧瞧这是什么?”抖开以后是一件猩红色的大氅:“去年做的可还记得?” “嗯,有些印象!” “你冬日里的狐裘貂裘都只穿白的,冬日本就寡淡,合不着些鲜艳的?夹衫群配上这猩红大氅,整个院子里数你最似春夏!若是怕冷我再多起一炉炭火可好?” 在灵仙儿的搀扶下缓缓朝后院走去,进入到早早备好的暖账中便瞧见铺着的蜀地织毯:“这是……还这么鲜艳啊!” “知道你喜欢这个,特意找出来的!驸马都尉已经出了回廊,马上就到!” “快,我要去迎他,扶我起来!” “这才坐下又要起来?你们两个婚后这些年还真是恩爱的哩!” “从前只一见他就最胜欢喜,如今亦是相同,不曾改变!” 立于帐外,等候着那个翩然而至的美郎君!她脸上挂着笑意盈盈:“这就我们几个免了礼罢,你来我往的着实讨厌。” 紧紧拉着柳郎的衣袖进入暖账中坐下:“快来暖暖手!赶着回来累坏了吧!” 柳驸马搓着手时又一个调皮的捏了她脸颊:“你这头发束的别致!衣衫可穿够了?” “刚沐完头不想绾髻,素影便替我想了这个法子,可好看?” “好看,这清寡的世界里只你最耀眼。” 是啊!本来无风的冬日午后,因她的出现竟然刮起一股南风,那皑皑白雪间的极净空灵世界中一条飞舞的红绫随风跃起,沟通天地。她还是那个让我仰望着的俏丽女子! 她舀起一提绿酒递给柳郎君,热酒暖胃亦暖心。柳驸马从怀里拿出个小锦囊,在她面前晃了一晃:“猜猜这里装着什么?” “平日里你得些什么好东西都想着送给我,这次又是什么啊?” 郎君掏出锦囊中的东西搁在她手里,触手微凉的一对白玉小印章,合在一起瞧着刻出的四个字,喜上眉梢。“相思毋忘” 驸马都尉拖着她的手解释着内里含义:“玉,石之美也,与你那新取表字甚为相配,白玉无瑕,精巧可人,愿我两个长寄相思勿忘情!” 他笑着,那纯纯的笑意宛若蓄满一池秋水,暖化了冬日残雪。依偎在柳郎怀中看着账外:“雪又起了!” “是啊,你最不喜欢下雪天!” 她嗤笑一下:“何止不喜欢下雪哩!我自小困顿多病,不喜萧风瑟雨,风霜雾露,烈阳雷雹,只能在清爽多云的时候才可走出房门散散心!” “真不知道这十多年来你是怎么在玄武殿那禁宫度里日的?” “哼......!我这凄惨痛苦的人生是自打出生之日便注定了的,直道遇见了你呀!我从不过生辰就是因为那天.....可,柳郎为何也不过生辰?.” 他忽然面色稍显凝重:“伯儒兄长就是在那天走的!” “这......!柳郎可愿意跟我说说你和伯儒兄长从前的事?” 他先是叹了一口气,默默沉思着该从何说起。 年幼时我与素影常常跟在伯儒身后......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是他内心中最暖软的存在,再度提及,多的是无尽悔恨与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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