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国卷 十八回 兵至宫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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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属于内乱,若伤亡太大,于涂国来说没有好处。所以此次的军令是所有人速战速决,不得恋战,擒贼先擒王,入了国宫就直奔大殿,不要徒增伤亡。

太阳十分刺眼,翟散策马走在队伍中,抬起头盔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心情颇为轻松,又心底暗自发笑:“好天气就是适合干大事啊!”

此刻的他,久违的意气风发,国主此时此刻大概率正在宽大的床上呼呼大睡,全然不知外面的情况。一想到此,翟散又讥讽地一笑:“想必那也是一副平和的场景。”

这也是他选择大清早起兵的原因,晚上,护军还会巡逻。往往凌晨太阳初升,护军轮替的时候最松懈,尽管国宫里面估计最多也就两三千的护军而已,和手底下一万多人相比有些太过严苛,但事关人命,保险些没什么不好。

最舒服要数二公子涂益,今日他只是名义上的主角,其实不用做太多,干等着结果就好,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军队前露个脸,除了证明翟散起兵的合法性之外,也只是单纯激励一下众人而已。

路上,涂益独唤翟散到身边确认:“翟将军,靠你了。”

他这个文人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并没有表现得紧张,反倒是从容地让翟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公子不必担心。做好迁入国宫的准备就行。”

沉默许久的翟陇看着平静的涂益,兴许他是对起兵一事太过兴奋,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想缓解下气氛:“公子还信不过我父亲吗?如若公子不愿手足相残,可回府吃些东西或画上几幅您喜爱的画。不用太久,您便是一国之主了!”

对于擅自插话的儿子,翟散十分不满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赶忙撇回脑袋,不再多嘴。

“将军,你对你的儿子,一直都这样么?”涂益的语气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爽快,神情也有些生气模样,看着翟散的眼神是少见的对峙:“好歹是你的长子,这么多人面前,你难道不应该……”

翟散瞪着的眼神立刻转向涂益,充斥着凶意,立刻打断他的话:“这是臣的家事,公子还是不要多操心了。”

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奇怪的微妙,似剑拔弩张一般,感觉上去是二公子看不惯翟散的做法所以替翟陇出头。

如此的场面看得翟陇一头雾水,印象中,父亲在众人面前如此与二公子对话,好像还是头一回。

明安因为伤势没来参战,所以明邝替他前来,他跟在后面不远处,缓缓策马的动作很放松,并未察觉三人间的古怪氛围。他虽然从未上过战场,但镇定得就像是身经百战一般。

林逸则跟在身后,紧绷着的神情很明显,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冒着热气。

今日算是他的初阵,紧张得出奇,尽管在庙里的时候书籍上各种战事已经看了不下数百遍,甚至数千遍。但现在真的置身其中,感觉还是有着天差地别般的不同。

他可不敢有明邝那种随意的放松,妹妹凄临溪在他出门前的叮嘱还萦绕在耳边,更加重了他心中的负担。

此刻军队距离国宫不过数百米,“父亲,前面已经快到了……”翟陇激动地指向前方,翟散正眼不看他一下,拍马而走,留下他一人在原地,看着背影逐渐模糊,翟陇十分尴尬和无奈。

失落之际,他突然感觉肩膀处一阵轻拍,转头一看,是涂益,他温柔的眼神中有少许怜悯,似乎在对翟陇的遭遇表示同情。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翟陇有些手足无措,更何况两个人根本不熟,他下意识地躲开,匆匆行礼,冷冷道一声:“告退。”,便去追赶父亲。

他厚实的背影微微佝偻,好像背负着异常沉重的东西,涂益看着他,眉头皱起,显得懊恼,似有难言之隐。

明邝见状,上前打圆场解释:“二公子别见怪,他打小就这样。可能是他父亲给他的压力太重了,所以对于别人的善意,他可能一时间会有些不知所措。”

“不那么熟么?”涂益讥笑一下,轻声自嘲,有些失落地点头,眼神迷离地离开。

现在这个场面,轮到明邝一脸不解,他不明白这三个人怎么会突然聊到一块又不欢而散,尤其是二公子当面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说难听点,和起兵一事相比起来,涂益似乎更加在乎翟陇,可他们并不怎么相识,别说交流了,就连见面恐怕一年都不会有一次,这些年间说的话,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如此的反应,实在让人费解。

万人簇拥之下,翟散立马国宫外,看着高耸的宫墙,露出了满足的神情。这个场景他每天反反复复地在脑袋里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甚至有时连做梦都会突然笑醒。他虽激动,但并没有立刻下令攻击,看样子在等待着时机。

“陇儿!”翟散紧盯着紧闭的宫门,突然开口。

翟陇翟陇立马于一旁,刻意保持一段距离,他的神情看上去孱弱,并不想再触怒父亲。他突然打个冷颤,赶忙上前:“父亲。”

“你当第一骑吧。”翟散慎重地打量起儿子,脸上实属难得地浮现出少许期待。

能够成为冲入国宫的第一骑,无异于是一种肯定,也是一个证明自己的大好机会,翟陇没有多想立刻喜上眉梢:“儿子明白。”

可翟散身为父亲的同时也是将军,他想得很简单,自己的儿子作为第一骑英勇杀敌,定会大大激励手下的将士们,营造出一种“老大的儿子都不顾自身危险,如此卖力,他们这些做手下的当然不能屈居人后”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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