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行者(1 / 2)

加入书签

第九旅新旅长走马上任,收服骄兵悍将的人心,再铺开自己的指挥系统,到上下间的磨合,最后如何又在护国军兵压省界的压力下,合理的调兵遣将,向飞来峰县行军,这都是极为花时间的事情。

所以管春武的生命定格在了十月二十九号,而直到十一月六号,第九旅的新旅长管南雍,才匆匆率领第九旅的精锐如狼如虎的扑向了飞来峰县。

如果他不是管春武的堂哥,走马上任后的内部整合只怕还会花费他更多的时间。

前几日自己不可一世的堂弟被一个羽士袭杀的消息,简直惊掉了管南雍的下巴,他之前对羽士并非没有了解,但他之前和其他将领军官一样,未将羽士太过于当一回事,直到前几日这如同平地一声雷般的血腥刺杀,使得大小军阀头子们人人自危,对自己领地内的真传道门,也不管关系良好还是恶劣,警惕心拉满。

而随之而来的北方柳文铎一系被成贤俱乐部整个拿下,再次给了南方军阀们重重一记当头棒喝。

镇压,反镇压,便必不可免了。

现在整个南方各省,几乎都陷入了军阀与真传道门的乱战之中,各省都乱成了一锅粥,但整体是军阀占优的,不过也不乏当地的军政系统被和柳系军阀一样,被真传道门渗透干净,然后当地镇守使和道尹直接披道袍,口呼“某某天尊”,简直和被附身了一样!

面对羽士强悍的单人作战能力,管南雍不敢大意,行必亲卫队铺陈,坐必傩字营护卫。

距离飞来峰县还有二十公里距离的飞来峰县东南方向。深夜。

管南雍现在正身处军帐之内,眉头紧锁。

充当临时指挥部用的宽敞军帐四周挂满了煤油灯,将军帐内照得犹如白昼,军帐的中心是一张铺盖着军事地图的方桌,围着方桌的人头密密麻麻,第九旅参谋处参谋和各部将领正在口水飞溅,激烈的讨论着,

“我不明白,天柱观就几个羽士,为什么不直接突围逃遁?”

“据城而守,这有什么奇怪的,天柱观又不只是那几个羽士,大几百号人如何从我军的封锁中逃走。”

“他们不是会顾忌自己势力的群体吧?而且你当是古代呢,还据城而守,天柱观与我第九旅相交多年,如何会不知我部有大小火炮数十门,还守城?守得下来嘛?”

“说不准是痴心妄想,不甘失势,想分这乱世一杯羹而已。”

“不对,这几日天柱观一刻不停的袭扰先头的第一团,如果不是有傩字营四散做警戒,再如果不是【积病阂】还在我军掌控之中,天柱观只有几件小范围诡物,要不然说不定瘟疫已经在我军中蔓延开来。

且天柱观还时不时的袭击通讯连,将架设完成的电报线给破坏掉,害得骑兵营疲于奔命……这分明是在拖延我部行军速度……是疲痹我部,好在明日两军对阵之时,占得一份便宜?”

“哪来的两军?天柱观也配称军?他们最大依仗也不过就是那几百号和匪帮没区别的武装人员,还有俘虏下来的原飞来峰县保安团一千多兵勇,加起来也不到两千人,装备恶劣,军事素养低下。据城而守,正说明了此点。”

“这是好事不是吗?天柱观要是学的云鹤门那样四处游击,那才叫一个麻烦,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们学那老兵书据城而守,正好将其一网打尽。难道诸位是想以后都携妻带妾,一辈子住军中不成?长此以往,淫声亵语满帐,诸位部下迟早成软脚虾!”

话到最后已经不正经了起来,更是满帐的哄笑,要是真就和羽士独处,他们是怕的,但大军之中,谁也不会露这怯,前几天那羽士袭击管春武将军,不也就是杀了三、四十人就险些力毙?

而完整的第九旅,全旅一万零八百余人,配备军马两千八百匹、步骑枪四千零五十枝,重机枪三十六挺、八二迫击炮三十六门,一五零口径重迫击炮十八门,七十五毫米山野炮十二门。

是新军政府的王牌旅!

有四千人因对护国军的防卫而没有出动,就算如此,这些军官此时此刻也是身处足足六千全副武装的士兵之中。

更不用提附近几个县城的保安团也被集结,算不上多强的战力,但是过万的人数,足以和第九旅一道,将飞来峰县死死封锁。

再者,长久的思维定势不是才六天,就能走出来的,甚至还有个别军官认为完全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不过他也清楚,出动这么多人,主要是为了合围。

管南雍咳嗽了两声,军帐内的哄笑声歇了下来,他没有对各军官自顾自的讨论做出什么声讨,这只会削弱自己的威严。

想加重自己在军中的权威,消磨掉管春武浓厚的个人印记,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眼下对天柱观的军事行动就是时机,稳稳妥妥的将天柱观拿下才是正经事,他一锤定音,

“无论是他们失了智,还是别有所图,不过就是明日见分晓罢了,他们既然没有逃,那正合该我等将其一网成擒!一扫而空!”

“报告!”军帐外一通讯兵入内递文,“通讯连再次遇袭,这回来的是个使大银枪的羽士……”

这话一出,军帐内不知多少军官想起前几天的军报,脸色很是变了变,唯有管南雍神态自若,下令道,

“骑兵连不要追,让他们跑,明天围城……”

新管将军冷笑一声,“瓮中捉鳖!”

第九旅是第一次发动针对玄秘的战斗。

天柱观也是第一次同军队正面对抗。

双方都在相互试探,其中的错漏与坐视良机的消失必然是有的,但全部的身家性命之前,哪个敢玩什么天马行空的把戏。各自都铆足了劲,试图让战事往自以为有利的方向发展。

虽然掌握了【积病阂】,但是第九旅也不敢赌天柱观有无其他大规模杀伤诡物或神通,便选择了搜山检海式的稳扎稳打,一点点清除如同地雷般扔在他们进军道路上的诡物,连同各县保安团,来个合围围剿。

这才几天时间,完全没到该着急的时候。

而天柱观则是在想方设法在拖延着时间,尽可能在十一月七号午时之前,不爆发大战。

双方不能说是配合默契,只能说是一拍即合……

…………

杂乱马蹄声,夜色中爆发出耀眼的火光,数不清的一闪而逝的枪口火光,连成一片,映亮了小半个稀松树林的景象。

一批明黄色军装的骑兵中夹杂着几个模样怪异的傩兵,飞快的穿梭在星斗月光之下,亮黑漆面的套筒靴反射着薄薄的月光,踩在马镫上,夹住马腹想冲而不敢冲,只能是一手拉住缰绳,马头带动马身原地旋了小半圈,肩下死死夹住马枪的枪托,指头不停的扣动扳机。

树叶,树干,杂草,在火光中纷飞,小树林一时如同烧红的烙铁,刺眼的橘红色光芒不停在枪口上爆射向远方的天际和地面,而无一颗达成他们想要的结果。

骑兵们咬牙切齿,通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前方那个在树干后若隐若现,渐渐远去的精悍身影。

同样骑着马,但手里不是骑兵们常用的马枪,而是亮银大枪,明明离得这么远,但枪端上彘鼻龙头却彷佛还闪现在自己的眼前,枪刃拖地犁沟的声响彷佛响在了自己的耳边。

而骑兵们清楚的知道,这种彷佛响在耳边的簌簌声只是错觉,错觉的来源是他们先前协助通讯连重新架设电报线时,从天而降杀出一个屠宰场的这个精悍身影。

银亮,迅勐,血腥……

就在一刻钟之前,他们这些骑兵护卫着通讯连削切架起木杆,夜色中勐然有月光倾泄,再一看却是反射着灰蒙蒙银光的大枪,笔直落下的银枪轻而易举的将电报杆从头噼裂到地。

破木跌落,骚动迅速蔓延。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