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章 御前争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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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濬毫不客气地还击道:“军政要务,事关家国兴亡,我做为大唐的臣子,直言劝谏,又有何过错?”

刘崇望立即反击道:“难道只有你一人是大唐的臣子?难道只有你一人懂直言劝谏?‘家国兴亡’四字,像你这般草率激进之人,还拎得清它的分量么?”

刘崇望这话明显带了火气。

张濬的火气更旺:“如今朝纲不振,朝廷政令不出长安城门,又恰逢此千载难逢的良机,若不激进一些,一举振兴我大唐国的威严,莫非,还如以前那般毫不作为,坐等乱贼上门,当断失断么?”

刘崇望一声冷哼:“若照你这般胡作非为,我看,不用等乱贼上门,这朝廷先就要被内贼给亡了。”

张濬被激怒了:“你说谁是内贼?”

“谁鼓动用兵,谁就是内贼……”

堂下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至于堂下其余人。

刘季述和西门重遂互相递了个眼神,皮笑肉不笑。似乎在说,他们这些自命清流的朝臣,瞧不起我们宦官,结果也就是这个狗咬狗的样子。

孔纬又闭上了眼睛,可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看来正在强行压抑自己的情绪。

崔昭纬依旧陪坐末席,双眼望着争吵的张濬、刘崇望二人,脸上一副大开眼界的表情。

杜让能却瞧不下去了,大声呵止道:“够了!当着圣上的面,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刘崇望猛甩了一下衣袖,坐下了。

张濬却仍不罢休,还了一句:“杜国公怕不是要拉偏架吧?”

杜让能气极,手指张濬道:“你说出这些话来,与市井之徒何异?还有没有朝堂宰臣的样子?”

杜让能既是国公,又久居宰辅之位,是社稷重臣,张濬不便与他正面争执,转而道:“张某一时心急,难免有礼节不周之处,还望圣上、诸位相公见谅。可眼下事情紧急,却容不得我们只顾着礼节。

“先帝两次播迁兴元,全是沙陀人的罪过,如今河南河北的藩镇都上书愿意讨伐河东,也正是我们借机剪除河东李氏的大好时机,岂容有失?

“再且,朝廷久失威信,政令如同废纸,究其根源,全在于武备不兴,让各地藩镇只知人君之恩赐,却忘了人君的雷霆震怒,此次讨伐河东,也正是我们重振威严的大好时机啊!

“再有……

“再有……”

再有后面的内容,张濬话到嘴边,忍了又忍,生咽了回去。

这部分内容,是针对殿内的某些人的,不便当众说出。眼下以尽快出兵为务,不宜多生事端。

而且他发现李晔双眼游离,似另有所思,根本就没有专心听他讲话。

他也不由得心思游离,今日圣上,怎么了?

在他的认知里,圣上年轻有为,甫一登基就重开延英殿,效仿先圣,礼遇臣子,痛斥权宦,急于重振朝廷,中兴大唐。每每他慷慨陈词,大谈中兴之举时,圣上也会跟着拍案叫绝,绝不是今天这般漠不关心的样子。

张濬茫然地立在堂中,又是困惑,又是失望,最后一跺脚,转身便走,“既是杨公不在的缘故,那我这便去寻杨公,也好过在这里空费嘴舌……”

“张堂老!”孔纬终于发声了,呵止了张濬,“你忘了这延英殿里的规矩吗?”

延英殿内的规矩,天子未至时,臣子至;天子未离时,臣子不得擅离。

张濬醒悟过来,悻悻走回自己的几案旁坐下。

延英殿内一片死寂。

先前的吵闹虽不成体统,但多少也算热闹,如今众人都垂着脑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才真正是让人觉着压抑,绝望。

像极了帝国目前奄奄一息的样子。

“圣上……”

这时,堂下诸宰臣看见天子李晔从御座上缓缓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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