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暗夜之凶（1 / 1）

(\u3000\u3000“你是什么人”\u3000\u3000“我们凭什么相信你！”\u3000\u3000“骗子，滚下去！”\u3000\u3000人群中喊声四起，乱成一团，那几个看起来有些不一样的汉子叫得格外起劲。\u3000\u3000马扩将赵榛拉到一边，悄声问道：“王爷，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u3000\u3000赵榛神色穆然，答道：“你瞧这阵势，没有粮食，恐怕说啥也没用。”\u3000\u3000“官仓是有粮，这不假，可不是你想开就能开。”马扩急道，“就算是知府大人，也做不得主，那是要朝廷下诏，官家点头才行。”\u3000\u3000“这我知道，”赵榛说道，“可就眼下的情形来看，只有让这些人吃饱肚子，才能安宁。”\u3000\u3000“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想过，”，马扩说道，“这些人里面，真想闹事的，我猜没有几个。谁不愿意安守故土，平平安安的过日子？”\u3000\u3000赵榛点点头：“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倘若这些人真的闹起来，海州城还不乱了？”\u3000\u3000“王爷说的没错，”马扩应道，“一旦民心有变，海州只能是死路一条。”\u3000\u3000“没有谁一心寻死，但凡有一线生机，人都愿意活着。”赵榛说道，“那几个叫得最凶的，说不定是肚子最不饿的。”\u3000\u3000马扩点头：“王爷说的没错！”\u3000\u3000“朝廷现在乱作一团，官家哪能什么都知道？何况现在这个时候，再依循常例行事，未必妥当。”\u3000\u3000马扩沉吟半饷，终于下了决心：“古人常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保全海州再说！”\u3000\u3000“先救济这些百姓吧！”赵榛说道。\u3000\u3000马扩站起身，走上台阶，高声喊道：“各位乡亲，适才这位官人说的没错，朝廷不会丢下自己的子民不顾。知府大人已上报朝廷，不会再让诸位挨饿！”\u3000\u3000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声。\u3000\u3000“呵呵，骗人的话，傻子才信！”尖尖的嗓音格外刺耳。\u3000\u3000赵榛和马扩望过去，还是那几个完全不像难民的汉子。\u3000\u3000马扩眉头一皱，冲着那几个人喊道：“几位，不妨到近前来说！”\u3000\u3000“呵呵，”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站起身来，“我等自有理会，不劳马大人费心了！”\u3000\u3000“你的粮食啥时候放，别光说不干！”有人喊着。\u3000\u3000“说到做到，绝不欺骗各位父老乡亲！”马扩昂然说道。\u3000\u3000嗖嗖，两只羽箭忽然迎面射来。\u3000\u3000马扩一惊，慌忙伸头躲闪。那羽箭一前一后，从鬓边飞过。饶是如此，马扩还是吓出了一头冷汗。\u3000\u3000再去看时，那个汉子手中正擎着一张弓，伸头缩背。\u3000\u3000“狗贼，竟敢暗算！”马扩怒喝一声。\u3000\u3000说罢，飞身跃下台阶，向着那人扑去。\u3000\u3000那人呵呵一笑，毫不慌张，钻进人群，转瞬间消失不见。再看另外几个汉子，也都不见踪迹。\u3000\u3000“马大人，穷寇莫追！”赵榛跟在身后，喊了一声。\u3000\u3000马扩停住脚步，回头看见赵榛已在身后。\u3000\u3000“这几个人底细不明，还是稳妥些好。”\u3000\u3000马扩点点头，说道：“便宜他了！”\u3000\u3000土地庙前的人群，平静了许多。\u3000\u3000马扩和赵榛终又走上台阶，马扩声音宏亮，传出好远：“各位，若马某所言是虚，情愿以死谢罪！”说罢，重重地跪在了地上。\u3000\u3000马扩神色动然，眼中泪光晶莹：“马某也是有父有母之人，宁可死也不愿做金人的猪狗苟活。”\u3000\u3000“马大人说的是，谁愿意伺候那金狗！”\u3000\u3000“马大人，我们也要吃饭啊！官家在临安有吃有喝，哪里知道我等百姓的苦！”\u3000\u3000“马大人说话算话，快去准备粮食吧！”\u3000\u3000“会有粮食给我们吃？哄小孩子家玩的吧！”\u3000\u3000“请各位放心，这位官人是朝廷派来的钦差，说的话就如同官家亲至。说开仓放粮就会开仓放粮，不敢欺骗旁人。”马扩拍着狮子的头，从容答道。\u3000\u3000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声：“我们听马大人的！”\u3000\u3000“是，大伙都听马大人的！”\u3000\u3000离开土地庙，已快到了晌午。\u3000\u3000马扩和赵榛饥肠辘辘，在路边找了一个小酒店，两人坐了下来。\u3000\u3000“两位客官，吃点啥？”小二上前问话。\u3000\u3000“少废话，有啥好吃的，快点上来！”自从认识马扩，赵榛第一回听他这么粗鲁的对人讲话。\u3000\u3000小二似乎习以为常，脸上依旧堆着灿烂的笑容。\u3000\u3000“先来两坛烧酒，切五金熟牛肉！”马扩吩咐道。\u3000\u3000“两位稍等，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小二连声答话。\u3000\u3000等上了酒菜，两人各自干了一大碗烧酒，才慢慢吃着桌山的菜，安静下来。\u3000\u3000“不瞒王爷，眼下海州城真不安生。”马扩放下了酒杯，眼睛望向门外，缓缓道，“金人虎视眈眈，大齐的兵马更是不肯甘心，这战争说来就来，没什么稀罕的。”\u3000\u3000马扩又喝下一大杯烧酒，声音低了下来：“官家只想做他的太平皇帝，早就把人民抛在了脑后。这海州城，内无余量，外无救兵，一旦金人来袭，只能靠自己。要是百姓真的造了反，最终还是等死，那高兴的肯定是金国和大齐。”\u3000\u3000赵榛事前未曾想过，此时听马扩这么一说，脸上渐渐变了颜色。\u3000\u3000“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不能让金人轻松！”马扩愤然。\u3000\u3000太平日子过久了，受不起惊吓。而民以食为天，填不饱肚子，一切都是白费劲。这个道理，赵榛和马扩自然都懂，缺的只是决心。\u3000\u3000“我一直怀疑这城中有金人和大齐的探子......”马扩忽然低声说道。\u3000\u3000“兵不厌诈，没啥稀奇的。”赵榛勉强露出几丝笑容。\u3000\u3000“诈个毛！要是一直没有饭吃，就算是换了我，也巴不得造反。反正早晚都是死，何苦那么窝窝囊囊的，一句话也不敢说!”\u3000\u3000马扩的脸色微红，酒意上涌，竟有些醉了。\u3000\u3000“回去吧，马大人！”赵榛劝道，随手把桌上的酒坛放在了地下。\u3000\u3000“王爷，不管你咋想，今儿喝他个不醉不归！”马扩的行至还是很高。\u3000\u3000“马大人，少喝点吧。”赵榛听马扩的石头打了卷。\u3000\u3000话刚说完，身子一晃，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再看马扩，一张脸红的像蒸红了的螃蟹，满嘴酒气，摇摇晃晃，看去已经大醉。\u3000\u3000“马大人，你喝多了！”赵榛苦笑道。\u3000\u3000却见马扩口中念念有词，身子猛地一歪，向后倒去。赵榛见势不妙，一把抓住马扩的衣袖，扯了回来。\u3000\u3000马阔摇晃几下，大嘴一张，一口污物吐出。\u3000\u3000赵榛吓了一跳。若不是躲得及时，这回定是要吐个正着。那难闻的气味和着酒气扑鼻而来，赵榛差点背过气去。没奈何，只好喊来店家，帮忙叫来一辆马车。\u3000\u3000马车停在门口，店家、小二和赵榛一起动手，才把马扩抬到了车上。马扩将身子一拧，倒头趴在座椅上，又鼾声如雷，竟睡得比自家的床铺还踏实。\u3000\u3000马车走出几步，车夫问赵榛的去处。赵榛这才想起来，忘了问马扩的住处。这时再想去问，马扩醉的如同一个死人，哪里有半点回应。赵榛没有办法，只好先把他带回城东的宅子再说。\u3000\u3000一直到了院子前，马扩还是沉睡不醒。赵榛毫无办法，只好喊田牛和方圆把马扩抬到屋里。\u3000\u3000马扩上了床，鼾声又起，真个比雷声还吵。\u3000\u3000众人见状，都笑了起来。觉得这个马大人，可真是有趣。\u3000\u3000冬天的夜晚，天黑得早。\u3000\u3000直到掌灯时候，马扩还在大睡。赵榛毫无办法，索性不去管他。同众人吃了夜饭，也就早早上了床。\u3000\u3000寒气逼人。\u3000\u3000月色下，寒霜如雪。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赵榛慢慢进入了梦乡。\u3000\u3000夜色沉沉。水一样的月光，朦胧得像梦。\u3000\u3000院外的郊野上，冷风如刀。深草丛中，突然闪出几个白衣的身影。黑黑的倒影映在地上，晃来晃去，像风中的柳树。\u3000\u3000几个人影很快就到了宅子前面。四下看看，翻身上墙，一下就跳到了院子里。\u3000\u3000院子里静悄悄的，夜风卷着地上的枯叶和沙尘。窗户上漆黑一片，不见一丝灯光。\u3000\u3000那是三个白衣的身影。在惨白的月光下，轻飘飘地跃上台阶。\u3000\u3000三个人贴着窗户边听了听，没有动静。一个白衣人甚至用手轻轻敲打了几下窗户，然后侧耳去听。\u3000\u3000除了风声，一切都很安静。一个白衣人附到门上，小心听了听，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物事，轻轻拨动着门闩。\u3000\u3000吱扭一声，门竟然开了。三个白衣人吓了一跳，赶忙将门轻轻扳住，身子一起靠在了墙上，一动不动。\u3000\u3000听得屋内传来沉重的鼾声，接着是牙齿碰撞的声音，随后就没了动静。\u3000\u3000约莫半盏茶的光景，房内重又安静下来，只听得鼾声依旧。\u3000\u3000三个白衣人扳着门边，将门慢慢打开。\u3000\u3000月光映照在地上，屋内昏暗一片。\u3000\u3000三个白衣人站在门边，悄然望向紧靠着墙边的床。\u3000\u3000半个屋子漆黑一片。那床上一头躺着一个人，一个鼾声震响，一个却悄无声息。。\u3000\u3000三个白衣人默默站了片刻，同时举起了手的刀，一起扑向床边。\u3000\u3000只见寒光一闪，又听哎吆一声。\u3000\u3000有人仆倒在地！\r\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