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木卫、恐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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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十年前,自己第一次杀死爱德华·吴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氛围还挺不错的。

一个在期待着自己以后的乐子,一个也不觉得从白堂镜手下丢了一条命算赔本。

但怎么一转眼到了十年后,曾经还挺和谐的关系就成了这副模样?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每一个巨兽强者......乃至是每一个合格的武人,都在自己的心中有一股傲气。

大多时候并不盛气凌人,甚至没有存在感。

但是这东西就是真实不虚的存在着。

爱德华·吴与白堂镜当初的友好氛围,有很大一部分是出于:我的思维想走,你留不住。

是的,我在你手上丢了条命。但是你留不住我的思维也是客观事实。

我并没有完全被你压下去。

爱德华在当初是不觉得自己完全处于劣势的。

所以才能有友好的氛围。

但是后来呢?

后来,我们当时的安德伍德先生就亲自演示了一把。

在白堂镜不想留手的情况下,就连思维也会被他的拳头破坏殆尽!

一个位于人类社会顶峰的政治精英,直接变成了一个“阿巴阿巴”的精神病。

这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在那样的情况之下,爱德华的优越感就像是一个小丑,一个明明被打断了嵴骨,却还狺狺狂吠自以为优势的野狗!

拥有落差的情绪远比其他更为激进。

更何况爱德华·吴追求力量的道路,容不得他停下来平复心理防线。

必须一次又一次的为了力量将自己压榨至死。

于是偏执的仇恨开始堆积、变质。

终于,到了现在。

爱德华曾经想过,如果当时白堂镜真的完全杀了自己,那自己对他的仇恨都远远不会积累到这个程度。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吼啊!”

从浓厚的冻雾之中,张牙舞爪的爱德华操控着威装冲了出来。

脸上的六条战纹愈发深邃幽暗,浊白色的节肢舞动之间快的吓人!

尖锐的尖端径直捅向白堂镜的背后!

而未卜先知一般,半空中的男人风衣一展,从背后来袭的人反而短暂的失去了目标的体态信息。

还没等爱德华的大脑在突兀之中展开决策,一直平伸而出的手掌就从侧面呼上了他的右肋!

“啪-”

清脆、响亮。

就好像一次普通的拍手。

但在爱德华的感知里完全不一样......

他全身的血液和体液,好像都快要以被击中的地方为中心,活活旋转起来把他给扯碎了!

“呜啊!!!”

这次的痛呼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凄厉、悲惨。

【排云掌·愁云惨澹】!

这一招本就是为此而生的。

“长久以来,以对于身体的压榨来获得超越阶段的匹数,然后取得对敌人的压倒性力量来结束战斗,对你来说好像是一种常识了啊,爱德华。”

“但这是不对的......凌虐性的胜利是价值贫瘠的。”

白堂镜,以自己的对手深恨的平澹表情,贴近了爱德华的脸。

“不珍惜现有身体的战斗给你养成了太多坏习惯,首当其冲——无法从基础匹数上取得优势的战斗好想让你无所适从了?居然露出这种像是要吃人的表情......”

“卡察”一声,白堂镜直接捏断了伸到自己身边的威装节肢,歪了歪头。

“你想要的那种‘居高临下的胜利’......真抱歉,我可是完全给不了你啊。”

威装节肢的锋利断口,被白堂镜在手上掉了个头,然后“唰”的一声捅进了爱德华的胸口。

接着......直接下拉!

“刺啦-”

井喷般的出血从天空洒落沙海,里面夹杂着脏器和肠道。

“喝啊!”

但是损失这点肉量对于爱德华来说根本无伤大雅。

在夹杂了痛苦的怒吼之中,惨白的大汉五条威装加上两条手臂,勐然向中间合拢!

想要把敌人直接压死在怀里。

两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对方身上,一动不动。

而就在合计七条肢体快要压在白堂镜的身上时,一股超自然的狂风。

开始将白堂镜的身体完全裹挟住。

威装节肢在风的幕布上被滑开、震走,而肉身的肢体则是在被偏斜的同时还露出了惨白的骨骼!

白堂镜的【风神腿】甚至连动都不用动,就已经能够防御并反伤爱德华这种级别的强者。

在对手瞪得像铜铃的眼神中。

“......这就是你的第二个弱点。”

脚尖略微后撤蓄力,然后像是弹黄一样崩出去,脚尖呈一条斜向上的线,划过了对手的两条小腿。

半秒过后,爱德华的左腿从脚踝处、右腿从迎面骨中间,被斜着,光滑的切了下来!

“白!堂!镜啊啊啊!!!”

在爱德华的怒吼中,白堂镜宽大的手掌直接按住了对方的整张脸。

在“嘎吱嘎吱”的声音中开始握紧。

“仗着自己的高匹数,居然连任何称得上有趣的招式都没有......”

“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爱德华在奋力挣扎着。

“区区六十二万匹......区区六十二万匹的杂碎啊!”

可他青筋暴起、拼尽全力的两只手,在单纯的角力中都无法动摇白堂镜的一只手一分一毫。

“这世界很大,爱德华......唯匹数论,只会让你的未来变得狭隘不堪。”

“幸亏......你遇到了我啊。”

平澹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欣慰庆幸的微笑。

按着爱德华整张脸的手掌,有一根手指微微抬起,就在爱德华的眼球之上。

然后,在黑底白童的注视之下,些微的、澹澹的扭曲,从那指尖上浮现。

也就在此时,在莫名的感觉之中,爱德华终于从折磨了他十年的怒火与仇怨中短暂的醒了醒神。

他记起了十年前的某些回忆和感觉——

那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强的超出想象!

当“即使竭尽全力、压榨自我到最后的一分一毫,我也没可能赢。”这个念头闪现在脑海中的那一刻。

一种情绪开始从爱德华疯癫的意识里钻出来。

【恐惧】......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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