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袁可立来访（1 / 1）

(\u3000\u3000天启叹息一声，叮嘱道：“梓童，炫儿比我们看得透，今后他无论做什么，你都要支持。”\u3000\u3000“妾身晓得。”\u3000\u3000又是一声叹息，天启闭上眼睛，喃喃道：“真想看着炫儿，收拾阉党，中兴大明。可惜，朕，累了……”\u3000\u3000听着就是临终遗言，张皇后忍不住流下眼泪。\u3000\u3000而走出乾清宫的魏忠贤，可谓心情畅快，脚步轻松，早把被带刀内侍吓尿的事，忘得一干二净。\u3000\u3000哪知刚到家，就接到闹心的消息。\u3000\u3000孙承宗的奏疏未到，人却已到半路，估计明天就会到京。\u3000\u3000“两个老家伙，看你们折腾到几时？”\u3000\u3000魏忠贤满肚子恨意，随后吩咐田尔耕：“把中立的文官看牢，别让他们出来胡闹。”\u3000\u3000田尔耕应声要走，突然想起一事，便禀报道：“九千岁，袁可立是黄道周请来的，已经上疏拥立皇长子，可他这个老师却没上疏，有点奇怪。”\u3000\u3000最近被崔呈秀带了波节奏，魏忠贤感觉自己智商有点不够，听了便有些不耐烦道：“别大惊小怪！他知道自己分量，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闹得起来，你以为他会不上疏吗？”\u3000\u3000随后恨恨道：“袁可立那老家伙，定是恨老夫赶他出朝堂，存心来恶心老夫的。”\u3000\u3000这点他倒是猜得很准。\u3000\u3000话音刚落，便有下人禀报，袁可立来访。\u3000\u3000“你去东厂，告诉杨寰、孙云鹤，把东宫给盯住。”\u3000\u3000经过带刀内侍的事，魏忠贤再不敢大意。他可不想每次出状况，都要去试探天启。\u3000\u3000虽然打心底讨厌，恨不得他死，但也不愿在他面前示弱。打发走田尔耕，魏忠贤将袁可立迎进门。\u3000\u3000分宾主在正堂坐下，两人满面笑容，没营养地寒暄着，直到下人上好茶退出，才开始进入正题。\u3000\u3000袁可立浅饮口茶，放下茶盏，笑道：“有魏公公照应，老夫省了不少心。”\u3000\u3000魏忠贤面部一抽，皮笑肉不笑道：“应该的，应该的。”\u3000\u3000心里却很想打田尔耕一巴掌，连盯个梢都不利索，害得老夫被人嘲讽。\u3000\u3000袁可立爽朗一笑道：“老夫有事不明，还望魏公公解惑？”\u3000\u3000“咱家一粗人，能解什么惑？”魏忠贤装糊涂。\u3000\u3000袁可立道：“自古以来，权阉皆喜幼君，今上遗诏欲立信王，魏公公却无动于衷，欲独竖一帜乎？”\u3000\u3000“袁公，立储自有定制。若违制，当由朝中大臣劝谏，何须咱一阉人置喙？”\u3000\u3000魏忠贤语气一转：“再说了，遗诏尚未宣，立谁皆为猜测，还望袁公不要以讹传讹。”\u3000\u3000“以讹传讹？”袁可立嗤笑道，“魏公公，你不会不知道，信王背后有东林影子吧。”\u3000\u3000魏忠贤突露霸气道：“那又如何？只要咱家还在，东林休想翻身！”\u3000\u3000“魏公公所依仗，不过厂卫尔。信王登基，只需略作暗示，锦衣卫必然倒向他。待到那时，不知魏公公，还能如此淡定否？”\u3000\u3000树未倒，猢狲已散！\u3000\u3000魏忠贤脸色一变，这正是他最担心的，\u3000\u3000“你能确定，到那时，东厂还忠诚于你？”袁可立再补一刀。\u3000\u3000魏忠贤却已恢复平静，哈哈笑道：“袁公，一切皆为猜测尔。咱家相信，以陛下的睿智，定会选恰当之人的。”\u3000\u3000他不承认遗诏内容，是不想提前引发国本之争。\u3000\u3000阉竖，你自以为聪明，却不知，若非皇长子所图颇大，你早成阶下囚了。\u3000\u3000暗笑一番，袁可立说：“魏公公，虽然我们政见不同，但在立储上目标一致，还望不要自误。”\u3000\u3000“袁公放心，朝中多的是忠贞之士，若陛下真有疏忽，他们定当忠言进谏。”\u3000\u3000袁可立哈哈一笑，身子略倾，突然压低声音道：“魏公公，在皇位面前，那点小矛盾，根本算不了什么。”\u3000\u3000“噢。”魏忠贤不动生色。\u3000\u3000袁可立直接挑明：“裕妃娘娘被禁足前，托黄道周与魏公公和解，说只要助皇长子登上皇位，魏公公和奉圣夫人的权势不变，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u3000\u3000这个小娘们，当初咱家向她示好，竟不给好脸色，现在知道来求咱了？\u3000\u3000对魏忠贤这种权势熏天的人来说，张裕妃所求很合情合理。他心里讥讽几句，表面上却仍不动生色，说：“咱家都听陛下的。”\u3000\u3000“黄道周自认人微言轻，所以请老夫前来说合。”袁可立解释道。\u3000\u3000黄道周，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u3000\u3000一个以正直闻名的文官向自己低头，魏忠贤心里感到特爽，却没改变主意。\u3000\u3000不把朱由检搞得身败名裂，小短命鬼死了，皇位还是会落到他手上的。\u3000\u3000吃力不讨好的事不能干！\u3000\u3000不过，他心里也有点动摇，想着是否放过小短命鬼，让他自然死亡？\u3000\u3000假装思考许久，魏忠贤叹息道：“袁公，你有所不知，咱家只是表面上威风，立储这等大事，陛下是不会听我的。以咱家之见，不如找张皇后说合，当皇嫂毕竟不如太后。”\u3000\u3000“可裕妃刚得罪皇后娘娘啊？”袁可立皱眉，“况且宫中盛传，遗诏立信王，还是皇后的主意。”\u3000\u3000魏忠贤脸色顿时一沉，骂道：“那些嚼舌头的玩意，咱家定饶不了他们。”\u3000\u3000随后解释：“袁公，咱家都不知遗诏内容，更何况宫女、内侍？妄自猜测而已。”\u3000\u3000又劝道：“袁公，你要相信陛下，立储是泼天大事，他不会率性而为的。再说，有儿子不立，却立兄弟，除了赵匡胤，这等糊涂事，谁还做得出来？”\u3000\u3000这个阉竖，老夫来忽悠他，他倒假惺惺，劝起老夫来了。\u3000\u3000袁可立感到好笑，想了想又追问道：“魏公公，若是陛下真立了信王，你会持什么立场？”\u3000\u3000这话说得魏忠贤脸色一变，此时此刻他还真不好表态，要不然就会被袁可立利用。\u3000\u3000最后，他仍坚持说：“咱家相信陛下。”\u3000\u3000“魏公公，遗诏若真的立信王，老夫定当联络朝野忠贞之士，不惜再起一场国本之争，以死相抗。”\u3000\u3000袁可立一脸正色地说罢，随即拂袖而去，连告辞的话都没说。\u3000\u3000嗨，这个老家伙，性格犟得很，一点不怕被新皇忌恨。\u3000\u3000魏忠贤又好气又好笑，站起来想去送，却又怕被他拿话挤，不送嘛，又未免让人觉得落了下风。\u3000\u3000犹豫来犹豫去，等赶着去送，袁可立已经出府门，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u3000\u3000真嚣张！\u3000\u3000呸一声，魏忠贤回转，想把袁可立说的话，好好消化消化。\r\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