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事实不容置辩（1 / 1）

(\u3000\u3000孔胤植的回答，更证实他不是孔府傀儡，戳破他之前的谎言。\u3000\u3000曹思诚问：“罪人孔尚高，建奴何人与尔联络？”\u3000\u3000“大人，是范文程。”\u3000\u3000“可是大汉奸范文程？”\u3000\u3000这个时代本无汉奸一说，朱慈炫率先提出，再从内臣和上书房大臣那传开，查案的朝野名士和乡贤都接受这一提法。\u3000\u3000“是，大人。”\u3000\u3000“范文程在山东落脚何处？”\u3000\u3000“是在罪人登州府上。”\u3000\u3000“范文程如今何在？”\u3000\u3000“大人，范文程似乎觉察到什么，提前返回沈阳去了。”\u3000\u3000对范文程的溜走，大家都很遗憾。\u3000\u3000“那他可留人督促运粮？”\u3000\u3000“有，大人，他留下从弟范文言及三个家奴。”\u3000\u3000孔尚高非常配合，令公诉方和审判官非常满意。\u3000\u3000随后，范文言传讯到位。\u3000\u3000那泛青的脑袋，还有后脑勺留的金钱鼠尾辫子，令乡贤们气愤不已。\u3000\u3000“你个汉人，梳着蛮人发辫，不怕祖宗蒙羞吗？”\u3000\u3000“无耻之尤！”\u3000\u3000“真是无耻之尤！”\u3000\u3000祖宗蒙羞，总比死好吧。\u3000\u3000范文言内心厚颜无耻，表面上却佯作一脸无地自容，等乡贤们骂够，才羞愧地回道：“诸位贤士有所不知，朝廷兵败，我等皆被建奴所俘。从兄投奴，小人不得不跟随啊。”\u3000\u3000“为何不以死洗尔清白？”有位乡贤怒斥，“汝不过贪生怕死而已，何来的不得已之说？”\u3000\u3000“这位贤士说得是，是小人贪生怕死。”\u3000\u3000范文言被乡贤们斥得汗都流出来，不想承认也只得承认。\u3000\u3000要不然，还会被喷。\u3000\u3000哼，自作聪明。\u3000\u3000旁听席上的刘元斌极其不屑。\u3000\u3000待乡贤们平静下来，曹思诚继续问：“罪人范文言，人尽皆知，山东刚遭白莲逆贼祸乱不久，今岁又干旱严重，粮食歉收，百姓甚至填不饱肚子。尔等为何还来山东购粮？”\u3000\u3000“回大人，朝廷对粮食管控甚严，宣大一线过不了关，山海关又被王之臣封锁，建奴缺粮严重，只得南向购粮，故而来山东碰碰运气。”\u3000\u3000由于事先有决议，大家对建奴以往粮食来源，皆忽略不提。\u3000\u3000曹思诚：“那为何不找海商，而找上曲阜孔府？”\u3000\u3000“大人，以如今朝廷的严令，普通缙绅、海商很难筹到米粮。整个山东，唯独两家亲王府和孔府才有可能。罪人从兄经过慎重考虑，认为要购百万石米粮，始终绕不开曲阜孔府，因而直接派罪人与其联系。”\u3000\u3000除了范文程，范文言的确是重要案犯。\u3000\u3000“你跟谁联络？此人可在庭上？”\u3000\u3000范文言指指孔尚云，回道：“罪人跟孔管家联络，他说要衍圣公同意，方可贩卖。”\u3000\u3000他的证言，从侧面证实，孔胤植是此案主犯。\u3000\u3000不过孔胤植只是傻傻一笑，没有出言反驳，显然知大势已去。\u3000\u3000“孔尚云什么时候回复你的？”\u3000\u3000“晚上与孔管家洽谈，半夜他从衍圣公府回来，说公爷已答应贩粮。”\u3000\u3000范文言话音一落，审判场顿时一片哗然，这说明无耻的衍圣公，压根就没犹豫，把山东百姓的口粮贩卖给建奴。\u3000\u3000“无耻之尤！无耻之尤！”那位乡贤又怒斥起来。\u3000\u3000预审被一次次打断，要是直接公审，估计会更加混乱。\u3000\u3000但孙杰也不敢阻扰他们，只能等快安静时，方拿起惊堂木一拍，朝公诉席伸伸手，道：“继续。”\u3000\u3000曹思诚继续问：“那你可知米粮来源？”\u3000\u3000“据孔管家说，近半米粮由孔府提供，其余得购买，因此一口咬定十两一石的价格。”\u3000\u3000曹思诚转问孔尚云：“罪人孔尚云，范文言所说，可属实？”\u3000\u3000“属实，大人。”\u3000\u3000“那另一半米粮购自何处，价格如何？”\u3000\u3000“大人，另一半米粮来自德王府、鲁王府……购买单价基本是三两一石，只有两家王府咬定六两一石。”\u3000\u3000即便早知道，但乡贤们依然气愤交加，指责孔府和两家王府贪鄙。\u3000\u3000“孔尚云，两家王府各售多少石粮，谁与你联络交易？”\u3000\u3000“回大人，德王府十万石，鲁王府六万石，都是与王府长史洽谈，亲王殿下拍板。”孔尚云跟着补充道，“大人，因为朱巡抚追缴逋赋，故而鲁王府害怕了，没交割的四万石米粮取消交易。”\u3000\u3000“你是不是说，德王实售十万石，而鲁王府只售两万石？”\u3000\u3000“是，大人。”\u3000\u3000其余售粮的缙绅，曹思诚也一一讯问。\u3000\u3000而后传讯了登州知府、登州水师陈参将，以及在粮船上投降的游击将军等。\u3000\u3000最后，韩爌的钦差团和曹于汴的顾问团成员，一一上前作证，在海上拦截孔府粮船的事实。\u3000\u3000整条证据链清晰，事实不容置辩\u3000\u3000最后，曹思诚朝审判席道：“审判官大人，曲阜孔府通奴贩粮一案，罪证确凿，不容置疑，请判决罪名成立。”\u3000\u3000孙杰三名审判官，又是一番商议，最后由孙杰道：“三名审判官一致裁定，曲阜孔府通奴贩粮一案罪名成立。”\u3000\u3000随后，他又笑脸问旁听席上的乡贤：“诸位乡贤，对本案的裁定，可有疑问？”\u3000\u3000“大人，没有疑问。”\u3000\u3000罪证早就审核过，现在的回答就是过过场而已。\u3000\u3000让犯人退场后，大家又围到一块，听袁可立点评。\u3000\u3000“诸位，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成果也是斐然。这次公审，作为司法变革的尝试，虽有不尽如人意处，但总体还是值得肯定的，没辜负陛下期望。”\u3000\u3000这种新型审案方式，的确让人感到新颖，也感到会更加公正。\u3000\u3000只是大家都是赶鸭子上架，没经验可循，能做到这等程度，已相当不错。\u3000\u3000得到袁可立肯定，大家都不禁松口气。\u3000\u3000鼓励几句，袁可立又叮嘱刘元斌：“尽快将今日预审记录，画押的证词整理好。明日进行通奴贩粮案展览时，好让人知晓。”\u3000\u3000“是，袁大人。”\u3000\u3000这时，大家才知道袁可立还作了这等部署。\u3000\u3000随后，袁可立转向曹思诚和孙杰，吩咐道：“你们两个衙门，也尽快协商好判决结果，交刘元斌。随证据副本，以八百里加急，呈交陛下御览。”\u3000\u3000“是，袁大人。”他们俩人应声领命。\u3000\u3000“罪人范文言，大汉奸范文程逃离大明，可是留尔督促运粮。”\u3000\u3000“是的，大人。”范文言不敢再造次。\u3000\u3000“将这次来鲁购粮经过，向审判官陈述一遍。”\r\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