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讲学泰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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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tpsge.info</b> 赵知府对于苏泽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自然是应允了。

苏泽选择讲学地点,就是在光孝禅寺旁边的崇儒祠。

苏泽选择这个地方讲学也是有渊源的。

嘉靖八年,当年泰州学派的领袖王艮,就是在这里讲学,当年王艮高居“百姓日用即为道”的口号,就在这个崇儒祠前聚众讲学,“上自师保公卿,中及疆吏司道牧令,下逮士庶樵陶农吏”,全部聚集在崇儒祠门口,听王艮宣扬他的学说。

王艮提倡日用之道,认为道并不神秘,提出只有让百姓衣食富足,才是圣人之道。

王艮提出“身与天下国家一物业,格知身之为本,而国家天下之为末,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几。”

他的意思是人才是世间最重要的,道是服务于人的,进一步提出了“民为邦本”,指出从平民到帝王,都应要先正己,然后才能正天下。

王艮“弟子学人不求飞龙在天,而是见农在田,躬耕于民间,处为天下万世师”的理想,却在他身死之后迅速破灭。

泰州学派虽然轰轰烈烈,但是这种思想明显触及了大明统治者的利益。

特别是那位一直认为自己是天下万民主宰,认为自己是“乾上”的万寿帝君,看到泰州学派的文章后,命令大明开始禁毁泰州学派的学说,禁止泰州学派弟子做官,甚至还一度禁毁天下书院,就为了禁止心学和泰州学派学问的传播。

泰州官府更是一度驱散泰州学派的门徒,王艮的门人只能四散天下。

不过思想这东西是禁不住的,嘉靖十八年,王艮的弟子颜钧再次周游四方,开始传播泰州学派的学问。

颜钧的思想更重视民众的欲望,认为合格的统治者必须要满足民众所需,才能天下太平。

颜钧在讲学的途中,又收了罗汝芳、何心隐为弟子。

何心隐本名梁汝元,本来是嘉靖二十五年的江西解元,但是在接触了泰州学派思想之后,放弃了出仕为官,而是在家乡一边讲学,一边实践学问。

何心隐在家乡创立“聚和堂”,进行社会实践,带领百姓过上了大同社会的生活,

苏泽看着身边的李贽,在他穿越前的历史上,李贽是泰州学派最后一名显达者。

从王艮开始,随着泰州学派的影响力扩大,朝廷的打压也越发的严重。

王艮只是被禁止讲学,颜钧就被官府诱捕迫害过,被好友营救才出狱。

在苏泽穿越前的历史中,何心隐和李贽更是直接被当权者迫害而死。

不过现在是嘉靖三十六年,王艮已经故去,颜钧此时正在各地讲学,何心隐还在家乡实践自己的“聚和堂”,李贽还没有完全认同泰州学派的学问,他反而被苏泽的天文学吸引,最近又在苏泽的引导下钻研起算学来。

不过现在距离王艮在泰州公开讲学,已经过了近三十年了。

王艮的弟子颜钧虽然也在泰州讲过学,但那时候是朝廷禁毁“异端学说”最紧张的时期,所以颜钧在泰州也只是偷偷摸摸的讲学。

早年听从王艮讲学的人已经老去,听过颜钧讲学的人也只有少数,泰州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浩大的公开讲学活动了。

而苏泽在泰州城外治病的巨大名声,也让泰州从上到下都对苏泽讲学的内容好奇起来。

不过听说苏泽是今科的福建解元,泰州百姓倒是不怀疑苏泽的水平,只是好奇苏泽到底要讲哪家的学问。

临近苏泽要讲学,李贽等人倒是露怯了起来。

李贽首先说道:“汝霖,这泰州可是当年心斋先生讲学的地方,普通点的学说不能吸引他们啊。”

徐时行等人也练练点头,就连坐在一旁的李时珍也在点头。

王艮的学问承自心学,但是又自成一派,虽然比不上心学在朝堂的影响力,但是在南直隶地区影响力极大。

泰州是学派大本营,说不定河边贩盐的老盐丁,窑洞里烧陶的老陶公,都曾经在王艮门下学习过,如果苏泽无法让听众信服,或者让听众驳倒了,那可就名声扫地了。

这几十年来,泰州就仿佛是一个学术禁地,除了泰州学派的大儒之外,别派的大儒都会绕过泰州。

苏泽微微一笑,自信的说道:“我的学术,也是承自心斋先生一脉。”

大家都知道苏泽的学术是接近泰州学派的,可是李贽还是不放心的说道:

“可是汝霖还要讲出点新意来啊。”

众人也跟着点头,讲学当然不能只说前人的学说,就像是演唱会不能只唱别人的歌。

若是讲不出自己的东西,一样会被人嗤笑,既然都是讲的圣贤之言,那为什么不去自己读圣贤书呢?

苏泽看到李贽紧张的样子说道:“卓吾先生,您就不要紧张了,不就是讲学吗,我在衢州书院不是也讲过?”

想到苏泽在衢州书院的辩才无双,李贽终于放下心来,他问道:

“原来如此,汝霖还是要讲那华夏蛮夷论?”

徐时行他们没有听过华夏蛮夷论,李贽向他们解释了一下,徐时行等人毕竟还是年轻读书人,听到苏泽这一套华夏蛮夷论都觉得热血沸腾,他们纷纷说道:“若是讲这些,盛况定然不亚于当年心斋先生讲学!”

苏泽未置可否的笑了笑,他换上了一身灰色的儒衫,在众人的围绕下进入泰州城。

泰州赵知府乘坐马车在城门口等待苏泽,他当众将苏泽请上马车,但是被苏泽礼貌拒绝。

这位赵知府干脆亲自下马车,陪同苏泽向崇儒祠走去。

越来越多的百姓也开始向崇儒祠汇聚,等到苏泽坐在崇儒祠前的时候,整个街道都已经坐满了人。

从泰州府衙县衙的官吏,身穿绫罗绸缎的士绅商人,粗布衣服的工匠农夫,再到街头游荡的混混无赖。

苏泽还看到好几名身穿袈裟的僧人,穿着道袍的道士,简单看过去整个街道上足足围了上千人。

赵知府也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他上任之前就听说泰州讲学的底蕴深厚,学术风气十分的浓郁,可没想到竟然浓郁成这个样子。

李贽等人的心也揪起来,这么多人听讲,苏泽要是讲的不好,那肯定就砸招牌了。

徐时行也紧张的说道:“汝霖兄的华夏蛮夷论虽然听得人酣畅淋漓,但毕竟还是小论,在泰州讲这个真的可以吗?”

众人也纷纷点头,明代讲学之风盛行,讲学的主题也分为“大论”和“小论”。

大论就类似于儒家根本的理论,比如泰州学派的“百姓日用即为道”,又或者阳明心学的“格物致知”,这些理论都是通往圣人之道的。

而“蛮夷华夏”这类属于某种主题的理论,属于具体问题分析,所以被称之为“小论”。

“噤声,汝霖要开始讲学了。”

苏泽走到崇儒祠前,他直接在草席上盘腿坐下,开始讲到:

“百姓日用即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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