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边塞（1 / 1）

北一京，某某文学社， 叫说风小叶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不知道以前说没说过，就是风小叶到处旅游，主要是按照从前王长安给他的一本小册子，叫《王长安游路线》，这是一本王长安自己整理的，旅游传记类的东西了，里面记载了一些名山大川的名胜古迹，还有一些大城市里可以值得一观的地方，……那都是王长安从前去过的地方了，所以风小叶主要都是在追着王长安从前的足迹在走，看看他以前都去过哪些有趣的地方，……有时候风小叶心想，王长安岁数也不大，怎么这里面记的这么多地方，他有时间都去过么？该不是把上辈子的事儿也算里面了吧？…… 至于这个文学社么，在书里面也有提到了，虽然只有廖廖数笔，“年月日，过京某某诗社……” 于是风小叶就过来看看了，……到了里面，看看这里面的人，以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居多，年青的人很少见了，……当然了，其实王长安也不年轻了，风小叶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已经是奔四十的人了，只不过长的看起来年青而已， 当然了，文学社么，里面都是些有文化的人，聚在一起搞些文娱活动的，比如写诗作画，下棋品茗啊什么的，……有个说法，叫“知识分子”， 其实“知识分子”这个词，最早是从西方泊来的，原先在中国并没有这种说法，……在古代，有这样儿的一个社会阶层，叫做“士”， “士”这个阶层，不但代表了学识，还代表着一种精神，一种文化，……隐士，义士，名士，壮士，死士，烈士，士大夫，士农工商，礼贤下士，士为知己者死，田横五百士，……许许多多的名词典故，都是从这个阶层里衍生出来的，……合纵联横，毛遂自荐，冯谖谒孟尝君，荆柯刺秦王，烛之武退秦师，三顾茅庐，舌战群儒，南郭处士，……“士”这个群体，在五千年的历史中，展现了无数精采的历史，演义出丰富的文化， 然而到了近代，在短短的几十年的时间里，“士”这个阶层却突然消失了，不复存在了，具体的原因，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了，……现在的知识分子，所剩下的，也仅仅就是知识了，……民间有谚曰：铁骨铮铮郭沫若，冰清玉洁***， 到了这里面，风小叶就过来翻翻这些人的“诗集”……当然了，这些人都是把它当成宝贝的，你别管人家写的好不好了，那是人家心血的作品，有个成语，叫做“敝帚自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了…… 风小叶在那里，看看目录里面的作者姓名检索，看看有没有王老师的作品也在里面的，……王……王……王……哎，有了，署名王长安的，……怎么就这一个啊？ 且看看他是怎么写的吧…… 翻到了那一页，看看上面还有一副水墨画的插画，画的是秋天的一些风景了……这是要以这副画为题目了， 看看上面的题记，……写的大概意思就是说，有年的秋天，大伙很不容易的聚集在了一起，……群贤毕至，长少咸集，于是有人提议，想要借着秋天这个题目，来作几首诗，来纪念纪念这次集会了，……估计是王长安刚好路过，也被他们拉了进来，推辞不过，于是也留了几个字在这里，…… 看看他写了些什么吧…… …… 题为秋所作三首 …… 早岁不知愁，欲枕黄粱秋， 乾坤日月走，一梦来消忧， …… 在世几多求？叶落随风收， 人见花开早，谁知迷中修？ …… 本为天外由，来向尘中救， 天远凉气久，闲心境外游， …… 落款是：页岩王京生长安，于二零一零年中秋， …… 啊哟……这是王老师十多年前写的啊，这一晃儿的时间…… 忽然间注意到“叶落随风收”这一句，……叫说自己的名字就叫“风小叶”啊，……心说这话让自己看到了，是不是对自己有点儿，不太好啊？……难不成我自己要有什么大难了么？ 正寻思呢，这时候旁边儿的人看看风小叶在那里观摹他们的“大作”，于是很自豪的说道， “怎么样儿？小伙子？” “嗯……”（叶） “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呵呵……” …… 当然了，风小叶又不是王长安那种文人，对于诗歌这种东西，自然是没什么研究了，……又看了看旁边其它人的一些作品，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没看出来……”（笑） “看不出来你笑什么？” “呵呵，我就是没曾想，王老师他还来过这里……”（叶，笑，） 那人一听，立刻精神了起来， “嗯？你是王长安的徒弟啊？” “噢，我是他学生，”（叶） 这话一出，那人叫的更大声儿了， “哎哎哎！……你，你别走……（一把拉住了风小叶）你，不是他学生么？那，你，你也留点呗……” 说着拽起来就不放开了……旁边儿人一听，好多人也围了过来， “你是王长安的徒弟啊？” 呵呵，……风小叶心说，这些人和王老师什么关系啊？ “王长安他怎么样儿啦？” “我，我也好些年没见到他了……”（叶，笑，） …… 叫说王长安也不是什么名人啊，怎么在这些人里面，怎么这么热情？……风小叶很是怀疑， “哎，你是他徒弟，那你的水平怎么样儿？……也给我们写两笔字儿呗？” “啊？……” 风小叶是王长安的学生不假，可是王长安也没教过他写这东西啊？……上学的时候，王长安不过是给他们班上讲过《仪器分析》这门课程，教他们开色谱的，也没教过他这玩艺儿啊？ “我不会啊……”（叶） “你不要谦虚了，王长安的徒弟，怎么的也不会太差的……” “就是啊，来写两笔呗……你看你这都进来了……” “我真不会啊……”（叶） 当然了，这是没说假话，要是打架的话，风小叶倒是可以一个顶十个，但是你让他来文的，舞文弄墨的，那可真是赶鸭子上架了…… 然而架不住这帮人劝……心里又一想，在那个世界里的时候，自己有次头脑一热，也写了篇像模像样的东西，还送给飞云了……叫说自己跟着王长安那么久，多少也能沾上点儿文人的习气了……寻思寻思，…… “好吧好吧，我舍命陪君子了，不怕你们笑话，……写什么？”（叶，笑，） “正好儿，我们这儿有副画儿，还没裱起来呢，你就给它题几句吧……” 说着，就把那张画儿拿了过来，……风小叶苦笑，这不为难我呢么？心说写不好把人家画儿弄坏了不说，再给王老师丢脸…… 当然了，风小叶是不会做伪，不会写诗也是真的不会，并不是假装的出来的，……旁人自然也有看的出来的，有心叫他出出丑了，……于是给他随便拿来了一张没裱过的画儿来，当然了，只是普通的一幅作品，反正也不怕他给写坏了…… 把画拿过来一看，呵呵，呵呵，呵呵呵，……当然了，说是随便拿来的，其实也是这些人费了好多心血才画出来的，别人看看是普通，只有作者心里面知道其中的心血…… 这是一张铅笔画的淡彩素描了，纸张很大，但是画面有大片的空间是空白，刚好有题字的地方，……画的是一片戈壁沙漠，平沙无垠，乌云惨淡，长烟落日，一副边塞的风景了，……一个细瘦的穿旗袍的女人，背对着画面，渐渐走向远方……笔画简短，细节已不可看， 整个画面，笼罩着一种荒凉惨淡的气氛…… 这怎么写呢？……风小叶闭上眼睛想了一想，然后提起笔来，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叫说唐代王维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之句，只是壮观，看看文字表面，并无何出色，然而一闭上眼睛，仿佛那景色又在眼前，…… 且看看风小叶他写了什么吧……，众人看看纸上， “天上一片云，地上冒青烟，”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哄笑，这是写的什么啊？有人说，这就是王长安的学生的水平？……只有那个开始拉着风小叶过来的中年人撸了撸小胡子，笑笑说道， “好！……首句平淡，后文必有神来之笔，高明，高明……”（笑） “呵呵呵，这写的……” 风小叶笑笑，于是又写了几个字， “背影人不见，白碛塞远边，” 这几个字写完，众人都不笑了，有的开始小声交头接耳，…… ……然后看着风小叶又继续写道， “暗淡无光线，灰蒙笼大千，” 当然，这两句也是很平淡的了，但是嘲笑的声音已经不再有了，……这句说的是画面上的情况了……整张纸确实是一种灰暗的，压抑的色调，有人开始议论，这是不是在指责，这幅画的画面不好？不应该这么画？……由其是作者，战战兢兢，汗不敢出，…… 然后又看到风小叶写完了最后两句， “荒凉无限远，返景照秋原，” …… 看看风小叶写完了，好半天，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有人擦了擦汗，收尾没有写的太激烈，这是在给我们留面子了…… 看看，这是一首五言古风了，虽然对仗不算很工整，但是也勉强可以交差了，……风小叶也擦了下汗水， 好半天，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 “不愧是王长安的学生，说话能给人留余地，……是他的风格啊……”（点头，） “您在说什么呀？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写出来的（笑），……这点儿本事献丑了，”（叶，笑，） “也留个落款吧，” “啊？……好吧，” 于是呢，风小叶也学学王长安的‘格式’，在下面写上了“年月日，风小叶题，”这几个字，这就算完工了……那人接过，这是准备开始装裱了…… “噢，……你名字叫‘风小叶’啊？” “嗯，您怎么称呼？”（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