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嫁七(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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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日后的时光该有多么幸福。而此刻,她等来的不过是一口冷冰冰的棺材!

“啊啊啊啊啊――”黄彩衣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抱着想要裂开的头,发疯似的看着这口棺材。

“大小姐――”镖师们及时赶到,连忙制止了她。

范家的人心痛地看着她,除了流泪还是流泪。

“不!他不会的,他怎么会死呢!你们骗我,我要开棺,你们骗我!我要亲眼看到他的尸体!”黄彩衣挣脱开来,扑到楠木棺材上,闻到木头上独有的清香,忍不住伏在上面,失声痛哭起来。

――范明落……

――你好残忍!

范家夫人悲痛地抱住她,像是抱着自己的女儿。“彩儿……我可怜的孩儿……”

听到这话,黄彩衣又忍不住一阵落泪。泪水流干了以后,黄彩衣哑着嗓子说:“今日不管范明落是死是活,我黄彩衣,都要与他拜堂成亲!”

此话一出,镖师们连忙阻拦。

“大小姐,万万不可!”

“大小姐,别闹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小姐,师父若是知道了,定会狠狠责罚的!”

听到这些劝阻的话,黄彩衣哈哈地笑了,笑得双肩乱颤。

范府上下,换成一派喜庆。火红灯笼高高挂起,邻里街坊都得知,范家刚办完丧事,又要办喜事了。

红衫褪去,嫁衣披上,凤冠戴起,胭脂水粉轻轻扑,脂粉香风慢慢逸。伶仃叮咚清脆起,新娘今日多欢喜?

“大小姐,别傻了,跟我回去吧。”黄二柱攥紧她细弱的手腕,双眼含泪地看着她。

唰――银色匕首从绣着金凤的嫁衣袖口掏出,利落地架在自己柔细的脖颈上,黄彩衣面如死灰地说着:“今日你若拦我,我便死给你看。”

如此,黄二柱只好讪讪地将手放下,浓眉紧皱,走在她前面,为他开路。

黄二柱掀起线帘,在她过帘的那一瞬,哽咽地说:“彩儿――上刀山,下火海,我黄二柱都陪你一起去。”

听到此话,黄彩衣无声地闭眼落泪。

生鸡抱在怀里,黄彩衣蒙着喜帕,端端地立着。

身后的一众年青镖师不住地叹息。

范家人不敢得罪大小姐,只好将就着配合着。

“一拜天地~”

黄彩衣静静地立着,并未动弹。

她不想拜天,也不想拜地,天地给了她什么?给了她无尽的期望,又给她当头一棒,这一棒打得她好惨好痛,痛到差点爬不起来了。所以,她不想拜它们。

“二拜高堂~”

黄彩衣朝着范家爹娘参拜,感谢二老今日的成全。

“夫妻对拜~”

黄彩衣转身,对着公鸡拜去。

――范明落,我爱你――

最后,黄彩衣还是被爹爹强行绑了回去,这一趟回来,黄彩衣像是遭受了不少打击,关在屋子里,经常一个人对着墙壁发笑,还整宿整宿地不睡觉,熬得两眼通红,眼底发乌。

黄鸿师原本选好的公子哥儿家,见到黄彩衣成了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说什么也不再同意这门亲事,三下两下便退了婚。

一时间,黄彩衣成了孟州上待婚青年避之不及的对象。有人给黄鸿师献计,南疆的侯都将军府正要纳妾,早前听闻黄彩衣美貌无双,便打过她的主意。如今,范家的亲事黄了,倒不如把她送到侯都将军府,换个环境也许能帮她忘掉过去。

彼时,黄彩衣还未完全失智,听到爹爹要把她卖到南疆,说什么也不愿去,跪在庭院里苦苦哀求。黄老爷只当她是痴傻犯了,让郎中给她开了安抚的药,并直接示意,最好是那种能让她乖乖听话的药。

郎中收下重金,开了一剂狠药。

一碗药灌下去,黄彩衣两眼发直,想说的话再也不能说,想求的事再也不能求,想哭的泪再也不能流,可不就变成了听话。

黄二柱受不了在府上的折磨,又无法干涉师父的旨意,于一天夜里,裹上包袱洒着热泪离去。抬着袖口抹泪,他实在想不通,从前黄师父万般宠爱着大小姐,为何如今也能舍得下如此重的手?!那可是――活生生的一个招人疼爱的好姑娘啊!不止是黄师父,还有其他人,大家多宠爱小时候的大小姐啊,为何到了如今,无一人站出来帮她?

他也曾想过带大小姐走,可他吃的穿的住的用的都是黄师父的,离开黄府,他不过是一介莽夫,如何养得起大小姐,他凭什么带大小姐吃苦?想到这里,黄二柱还是咬了咬牙,在月黑风高的那个夜晚里,逃也似的离开黄府。

却没曾想到,那竟是他这一生做得最懊悔的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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