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嫁七(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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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早。今日依旧先征求意见,是继续作答,还是看答案?”

“答案。”范无赦回答。

兰谷主像上次一样,从怀里拿出一颗黑色的丹药,捻成粉末洒向人间。

堕魔天神将县上的年轻女子捆在一起,挨个欺辱过去,有的女子受不了折磨自尽,也有女子忍辱负重苟且偷生。死了的女子像破布一样丢在街上,再由她们的亲人捡回去葬了。

一转几年后,女子们身边多了许多孩童,他们都是堕魔天神的孩子。堕魔天神借助催长草,在一夜间将男孩们催生成成人。

天神的孩子都有几分像他。

再后来,天神将那些女子与这些催生后的成年男子共关在地窖里,并点燃了□□。

“够了!”范无赦轻喝一声。

兰谷主侧目而视,莞尔一笑,额前的一抹额发轻轻晃动。“黑大人,后面的答案想必不用本座多说了吧。怎么样,这份八十分答卷,是不是比昨日的答案好多了?本座这学生可仅仅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便有突飞猛进的进步哟。”

“他有那么多的选择,何必偏偏选最不堪的一种?”范无赦抗拒。

“我会了。”鬼方花烈斜起嘴角,重新坐回考桌前,信誓旦旦地,“快出下一题!”

兰谷主饶有兴趣地看向范无赦,询问:“黑大人是放弃还是继续?”

闻言,范无赦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在考桌前坐下。

兰谷主双手抱在胸前,莞尔一笑。

“今日的考题很简单,请说出世上痛彻心扉的事,答中者,便能与本座一同去往珏冥草的生长之谷。”

“好!”鬼方花烈往椅子上一仰,举手说,“我先来。”

范无赦看去一眼,喉结滚动。

兰谷主盘腿坐在石头上,洗耳恭听。

“――世上最痛之事莫过于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却与之擦肩而过。”

“三十,莫要泛泛而谈,请给出情境。”兰谷主给出评分。

“新妇丧夫,人母丧子。”鬼方花烈锲而不舍。

“三十五,莫要沦为庸俗,请别出心裁。”兰谷主虽依旧言简意赅,却依稀能觉察得出来在有意放水。若是往常,他们几乎没有第二次作答的机会。

也不知道这兰星眸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范无赦重新平复心情,跟着一起思考。

“把小偷的女儿养大后卖给麻风病人。”鬼方花烈灵光一闪。

“噗――不许抄袭他人答案。答案也不过七十分,就算抄袭得再像也不过六十分尔尔。何必呢,此答案作废。”兰星眸恢复冷眸,继续监考。

“赶考的秀才半路遇土匪砍断双手。”

“不错,有点上道了,四十五。”

“请问,多少分才有资格进谷取草?”范无赦隐隐觉得不妙。

“八十。”兰星眸朝天比出一个八字。

没想到,短短时间内,鬼方花烈已近了十五分。范无赦暗自捏紧手指――鬼方花烈本就诡计多端,上次为了与狐太的身体融合,不惜设计激发他体内的冲天戾气。

这次,不论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得逞了。

想到这里,那颗爱憎分明,是非曲直,非黑即白的坚守,无论在地府几百年都未曾变过的赤子之心,在此刻,不得不都放下。

范无赦努力追随鬼方花烈的悟性,耳朵捕捉着对手的每一次答案,再根据兰谷主给出的评分一次次调整方向。

在鬼方花烈拿到六十分的分数时,范无赦终于给了第一次的回答。“新婚之夜,亲手端给新郎宿敌送来的喜酒,新娘却毫不知情――”

鬼方花烈皱眉。

兰谷主莞尔一笑。“不错,有虐恋那味儿了,六十五。”

鬼方花烈嘴角抽搐,趁势而追。“新婚之夜,亲手端给新郎宿敌送来的喜酒,新娘却毫不知情――新郎饮下之后并没有死,毕生瘫痪在病榻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心旷神怡,六十六。”

“这样也可以?这是徇私舞弊。”范无赦一本正经。

“嗯~黑大人,我不觉得鬼方花烈这么答有何不妥。”

鬼方花烈趁热打铁地说:“新娘日日侍奉在榻边,对新郎痴心一片,新郎却疑心病起,待新娘刻薄苛刻!”

“六十七。”

范无赦握拳。“新娘饱受冷落,终于红杏出墙,与美娇郎情投意合――”

“还有呢?这可不像是最终的答案。”兰星眸引导。

“还有――”范无赦艰难地吐字,“新娘不忍折磨,亲手喂新郎毒药,新郎夜里暴毙――”

“有情人终成怨偶。故事很精彩,二位请继续。”兰星眸给出评分,“七十。”

终于来到了七十分,离胜利近在咫尺。

有了珏冥草,鬼方花烈便能突破这具身体的局限,修到究极境鬼方拾音。只要达到鬼方拾音境,便能回到当年与酆都对战的战无不胜状。

鬼方,才算彻底觉醒了。

“新郎死后,新娘才发现美娇郎只图她的钱财,并不想与新娘过一生,很快,美娇郎移情别恋,弃新娘如敝履。”

“落入了俗套,不够狠毒,勉强七十一。”

“新娘容颜易老,在清理新郎的旧物时,难免睹物思人,可叹物是人非,人走茶凉楼已空。”

“唉,闻着落泪。七十三。”

“然而,”鬼方花烈续上,“当年宿敌送来的酒并未送到新郎手里,所以,新娘喂给新郎的酒并非来自宿敌,而是新娘亲手所下,只为――新娘才是疑心病重,怀疑新郎心悦她人,从而困住新郎一生。”

“七十五。”兰星眸敛起笑容,“接近了。谁若是能把这个情境再往阴暗上引去一些,本座就把珏冥草亲手奉上。”

鬼方花烈心动,抢先作答。“新娘又效仿旧法,将变心的美娇郎喂下毒药,逼着美娇郎的心上人日夜服侍,就想当初的自己一样,一洗前耻。”

鬼方花烈眼神熠熠,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仅有一次作答机会。黑大人,你的答案呢?”

“若是我俩的答案皆正确――”

“那就在二位之中,选最佳的那个。”

不对――范无赦忍着头痛,艰难地思考着――鬼方花烈完全偏离了方向,这不可能会让兰星眸满意。复仇?扭曲?堕落天神?兰星眸修的是魔道――魔道!

鬼方花烈力量再凶,也终究是鬼道。

鬼魔两道不相通――

一瞬间,身上的血液倒流,范无赦双眸像是要淌出血来,浑身冒着浓浓黑烟,像是快要烧着了一样。那一刻,堵塞在脑子里的杂念像是打开了一个闸口,泄洪一般清空了。各种不敢想的阴冷念头从四面八方袭来,清晰的字眼一个一个地从地底下迸出来,在猩红的视线里拼成一句话。

每念一个字,就像是在刀尖上爬过,满身覆满血,疼得无法自拔。

“她才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她之所以要给新郎下毒,不过是仗着新郎心悦她!没有任何理由,她就是想这么做――本就是恶魔,恶魔杀几个迷恋她的人,何须原因!”

“可那新郎和美娇郎?”

“该死――”

鬼方花烈倒退几步,看着浑身颤栗的戾气中生出邪恶之花的男人,不禁抓来自己的红缨长矛。

兰星眸拍手,赞叹不已。“绝妙的回答,恭喜黑大人。”

看着近在咫尺的珏冥草,范无赦睁着猩红的双眼,脑海里邪祟的念头却并未有停止的迹象,眼前充斥着各色杀戮的场面,耳边是不堪入耳的邪念。

从此以后,该如何面对他。

――必安,不必等我!

――我已堕魔!

*

山涧境。

水河边上站了许多花枝招展的小丫头,她们梳着各色的鬓发,缀满了叮叮作响的缤纷多彩发饰。小姑娘的一身红衣加银饰成了其中的一抹素色。

她们是这山涧境里的鸭子精,划舟大赛用的是体内的鸭灵,随便附在一只鸭子上,就能让风也追之莫及。

前面的多次比赛,小姑娘都败给了她们。在她们眼里,小姑娘就像是只旱鸭子,旱鸭子和水鸭子比水上功夫,找死。

“鹫箩,你还有胆子来?这次输了,就把你手上的花鸭拿去煲汤如何?”

小丫头们哄笑一团,笑得像银铃般,清脆又悦耳。

小姑娘抱着鸭羽丰满的花鸭,手指轻轻抚摸在它的脑袋上,淡淡地看她们一眼。“少废话。”

“怎么?不敢打赌了?鹫箩,你就这点胆子啊?”

“我看也不用比了,直接承认自己输不起,是爱哭鬼吧!”

小姑娘怀里的花鸭伸着脖子,张着扁扁的嘴巴,想要骂人。小姑娘封住花鸭的扁嘴,低声一句:“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就在她转身去做准备之际,这帮小丫头们不知死活地喊她的名字。“喂――鹫箩,听说你是被酆都大帝抛弃到这里来的,你母亲鹫雾和你都是被酆都大帝抛弃的,真可怜!”

听到此话,鹫箩猛然回眸,手指隐隐打颤。

“妈妈!”花鸭紧张地看着她。

听到这声呼唤,小丫头们又迸发一阵大笑,有的笑得都直不起来腰了。

“我没听错吧,妈妈?这只丑花鸭竟然喊你妈妈?鹫箩,你什么时候生了一只鸭子?鸭子的爹爹是谁呐?!”

“该不会是鸭王吧?”

“哈哈哈哈!”

“无聊。”鹫箩冷冷一声,将花鸭放在水面上,让它熟悉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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