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现在不单她见他象见了鬼,他看她也很象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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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陈遇言就发现她先前的担心很多余。

唐总并不带她出去应酬,也不需要她去会见客户。她这个总助与其说是助理,不若说是一个保姆。她的工作内容更多是照顾唐总的生活需求。

她每天都需要遵照唐总的吩咐,不停的外出购买唐总要求的东西。早餐和午餐,不要外卖,要用唐总自己的餐具,去唐总指定的餐厅点单。即使唐总常常直到下午才会来到公司。

再诸如唐总想吃的零嘴,那些要排着长队抢购,限量供应,名店师傅们现场制作的特色美食。唐总要喝的经过烘焙磨粉非速溶的咖啡,固定品牌的矿泉水,给唐总准备水果拼盘,不能只是清洗,除了葡萄所有外皮都要处理干净。坚果也都要剥壳,外面现成的唐总嫌脏。

还有唐总要的香水,唐总要的面膜和指甲油,给唐总擦鞋熨烫衣服,处理要送去干洗的衣物,去高定服装店取唐总手工定制的裙装,唐总拿去保养的高跟鞋,珠宝店保修的耳环,唐总要的杂志等等。

每天的工作重复又忙碌,马不停蹄,陈遇言被使唤的团团转。但虽然比做文员时事务更加繁杂琐屑,于她原本却并非坏事。她从来不是不肯做小事的人,也从来没把自己看得太高。所以做保姆性质的伺候人的工作,她亦不觉有什么低了架子,没有思想情绪。

这是她的工作,她凭劳动挣钱而已。并且比起要得体大方,游刃有余的与客户交流,这些事情虽然辛苦,但却是她做得来的。只饶是她能吃苦,也有一样实在吃不消。

这天,唐总把她叫到办公室,脸色很不好看。

“今天早上给你发消息,你为什么不回?”她质问道,劈头盖脸语气很差:

“足足过了三个小时,你才姗姗来迟给我一个回复。一个消息你要我等这么久?你搞什么!等三个小时,我还用得着你回复我?等你的时间,我不如自己动手去查。那我要你干什么?到底是我听你的,还是你听我的?”

陈遇言被她吼得有点懵。她不知道唐总会这么生气,应该说,她不知道唐总会生气。因为唐总是在凌晨两点多给她发的消息。让她查一下B市到S市中午那趟航班,头等舱还有几张票?而她早上五点起床看见消息,就立刻上网查询马上发给了唐总。

空气停滞片刻,陈遇言涨红了脸嗫嚅道:

“对不起唐总,我”

“不必找理由,我不爱听解释!”唐亦心绷着脸打断她,神情很是不耐:“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就这样,陈遇言开始在夜里设定闹铃。让闹钟每晚两点半叫起一次,好让她醒来查看手机消息。而这让她感到非常辛苦。每天晚上她要强迫自己干等一两个小时。说是干等,是因为一连三四天,唐总也没有在这个时间段,再来过消息。可她又不敢不等,就怕会错过唐总的消息。

这天晚上,陈遇言撑着眼皮,头昏脑涨的守着手机。忍不住就红了眼眶,心中戚戚十分悲凉。人在屋檐下,难免要受气,看人脸色仰人鼻息。唐总是老板,她就得听着。

她昏头昏脑的想,等这个月过完就好了。熬完这个月,估计唐总也不会再留她。看得出唐总对她很不满意,她做唐总助理,唐总就没给过她好脸,没对她笑过,说话都是冷冰冰的。

而老实说,她也不想,或者说,她也不能再留了。

除了身体熬不住,还因为现在她很怕唐总,不但是见到唐总,就是想想她都精神紧张,精神高压。她总感觉唐总似乎对她有很大的敌意,很讨厌她。但其实刚进公司那会,她对唐总是很感恩的。她很感谢其给了她一个工作机会,在她四处碰壁心生绝望的当口。彼时在她心里,唐总简直是她的恩人。

陈遇言不知是不是和祁让有关?也许唐总还在为先前祁让因她暴打客户的事,而感觉不快。

每晚被迫熬夜,天天缺眠少觉,不过一周,陈遇言已迅速消瘦,整个人明显清减了一圈,人看着萎顿很没精神。又过了近一个礼拜,陈遇言接到消息,这周五有业主过来开会。让她布置会议室,做好招待客户们的准备工作。

等到了周五的早晨,陈遇言强打着精神和公司另一名同事,站在会议室门口等着欢迎公司的业主。一连数日没睡过一个好觉,严重睡眠不足,让陈遇言哈欠不停根本不由自主。她头脑昏沉,困倦得不行,好像连知觉都变得迟钝,反应也跟着慢了几拍。

换作平常,面对这种场合,她都不知要紧张成什么样儿。陈遇言连连捂嘴又连连擦拭眼睛。她只要打哈欠就会流眼泪。

“安,你怎样啊?是没休息好吧,我看你脸色很不好哦。”一旁的Bess看着她道。

陈遇言勉强朝她笑笑,微点了点头。

她心中着急,拿手指使力掐着手心,企图赶走这磨人的困意。可是哈欠这东西跟咳嗽一样,完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在她又一次捂嘴,低下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抬眼欲拿手去擦眼睛时,高大英挺,斯文又冷漠的男人夹着烟,迈着修长的腿,步态松懒的走进会议室。看见她,他在她面前停了停。

透着血丝却盈着水气的眼睛,苍白的脸,憔悴的神情,眼下青影深浓,象偷拿了熊猫的黑眼圈。脸窄了,人瘦了,站在这里吞着哈欠,打着蔫,似摇摇欲坠。

很好!

现在不单她见他象见了鬼,他看她也很象鬼。

祁让眸色凉淡,带着阴郁又傲慢的眼睛越过她。还是那句话,性格决定命运。她拒绝他的帮助,非要拗着憨倔在这跟她自己过不去,怪谁?

突然看到祁让,陈遇言很是一怔。她不知道祁让也会来,还来得这么早。唐总给她的宾客名单里并没有祁让的名字。

正自讶然,她又撞见唐总的目光。

唐亦心走进门,扬着下巴居高临下冷冷看她一眼,旋即身姿款款走向会议桌。

陈遇言缩了缩,即刻变得局促。没有几天了,她安慰自己。再过几天,她就可以离开这里。只是想到自己马上又要变成失业青年,又要满世界去找,她也不知会在何时,会在何处出现的新工作。她便心生凄惶,感到心情沉重。

唐亦心看着祁让,眼神迷恋又充满幽怨。

人家穿白衬衣,灰色西裤只要个高一点,不那么难看收拾得清爽一些,总会显出些清朗又温润的气息。

但祁让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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