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加入书签

这女人身姿弱柳扶风,柔软的像是某种爬行动物,慢慢缠覆到拾得身上。整个身子压在上面,压得人喘不过气。更何况身下这人还中了麻药。

捏着那张小脸,还没个巴掌大,这还是近来养出些肉的结果。老板娘回想着初见时那模样,一双大眼挂在脸上活像个小怪物,丑得要死!可怜巴巴的,等人宰割。

怎么就被这么个死小子搞得这般狼狈?

真要被他握在掌心拿捏死了,想想都觉窝囊。

纤纤玉手高高扬起狠狠甩下个巴掌,小脸因着力道侧到一边,其实力气不大,腕上有伤,脸上连个红印都没落下。

老板娘呯呯啪啪抡了十来个耳光。

拾得依靠墙角半躺着被她骑在身上。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或许像个木头人。

被欺压这么久,总算出了口恶气。

老板娘扭过拾得的脸,拾得正注视着她,刹间愣住,提前打好的腹稿还未开口便就化在肚子里。

那双大眼明亮清灵,纯粹而不染纤尘,此时盛有光芒万丈。忽而转头看向窗外。发现那双眸子竟比这正午生机盛放的艳阳还要耀眼。

该是怎样的人才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一双眼。

什么样的人最可怕?

看不透的人最可怕。

藏得太好,藏得太深,便就把心都藏没了。

没了心的人,还是人吗?

女人直觉转身就想逃。

只是还没下炕腿就被重物压住,动弹不得。

老板娘挣扎,看着本该一动不动的人抱着自己双腿,满脸惊恐和不可思议,他明明......明明......怎会这样?

后来,拾得告诉她,人身上每个部位都有记忆,牵动什么部位做到怎样的姿势,想要学会在麻木中动作如常,多吃几次试试就可以了。

一个翻转,将人带到里面,拾得压在她身上,没有表情,但老板娘似乎从中看到了嘲讽。

拾得动作笨拙极了,老板娘想是麻药劲还没过,胆子大了些,随手摸着个枕头朝着人劈头盖脸招呼过去。嘴里也不闲着:“小王八羔子!死小子!王八蛋!操你娘的......”

什么难听骂什么。

论骂街,拾得绝对是个中强手,只可惜现下舌头麻,甩不动,否则非得让这女人见识见识什么叫骂仗之王。

翻滚、撕扯、打斗,薅头发抓脸,毫无任何招式可言,都是些大街上泼妇抓架的不入流手段。

这模样若是在大街上估计都不会有人拦着。

无法,一个浑身麻木,另一个断了手筋。

老板娘的腿脚还是很有力的,不过也不敢下狠手,怕拾得好了之后报复。这小子记仇的很!

拾得也没有杀意,否则就算这具身体麻木不堪依旧有千百种手段弄死她。

只是......就像她所说,拾得需要她。

一个人活着太难,想要找一个合适的伙伴并不容易。

尽管这女人并非什么好东西,但她有胆识,够聪明,最重要的是她和自己一样惜命。

她足够爱惜那张脸,可紧要关头仍能毫不犹豫的豁出去,躲过杀招。自知不敌,当即自断手筋跪在拾得面前,求一条生路......

两人相似之处很多,有时候,有的事,勿需言语,下意识便就知晓自己该站在哪,该如何做。

这......很难得。

也因此,拾得很容易就能猜出她所想。

对她,光靠硬手腕镇压不行,她这性子绝不会任人拿捏。

拾得转变方式,可明明做了本该让她感激的事,而她非但不感激,反倒记恨上了。

这女人真是......真是块切不动煮不熟的‘滚刀肉’!只能让她舒了这口气才行。

这架打到天昏地暗

外面鞭炮齐鸣,屋里静默漆黑。

只听见女人娇息粗喘,还有一双黑夜中熠熠发光的眼睛。

拾得新添了许多抓痕,脸上脖子上全是。胳膊大腿上还有好几个牙印。老板娘只是嘴角有片淤青,拾得知道她爱惜那张脸,错手打了一下。其余的全招呼在身上,若脱下衣服会发现,白嫩的娇躯上青青紫紫很热闹。

偃旗息鼓,两人个自占据一端,但仍是对峙之中。

“咕噜噜”

声音缠绵又悠长。

“咕噜噜”

又一声,绕过九曲十八弯,更加绵长。

“你去做饭”舌根发麻,故而放慢语速一字一顿。

老板娘披头散发似艳鬼,摸着只绣鞋扔过去:“凭什么老娘去!”

拾得大着舌头:“小爷我身上还麻着!”

老板娘翻出的白眼在夜里尤其显白:“你打老娘那会怎么有劲?”

“也没劲,不然你还能这么跟小爷说话?”

“擦!来劲了是不是?老娘就不去!”

拾得懒得理她,省力气。

老板娘也不做声了,饿的心慌。

最后还是女人去了。

没办法,她实在是饿,还冷。

拾得闻着味出来,届时老板娘正坐在桌子前端着小碗哼哼唧唧吹凉。

不由分说自己盛了一碗,捧着大碗坐小板凳上。感觉不是很烫,直接喝了一大口......

“呼噜噜...咕咚”

卧槽!

这是个啥?

拾得差点骂出来,下意识吞咽进去之后胃里一阵翻腾,嘴里的味道很难形容,生面味,但即使直接吃生面也不会这么难吃。还掺杂着铁锈和沙土的味道,混在一起绝对是人类所不能接受的。层次感很强烈,苦、酸、涩,最后咸味浮现出来,能齁死狗。

她她她,她这是熬了锅毒药?

拾得转身看向身后那女子,灯光昏暗看不清表情,但肯定不会好。

原来她不是在呼气吹凉,而是在缓气。

这玩意一口就得缓好半天才能缓过劲来。

果然不能以女人的刻度去衡量眼前这个女人。

放下碗,默默往屋里去。

路过柜橱时很小心的拿了把生挂面,尽量没发出声音。毕竟伤人自尊是一件很不好的事。

不一会屋里传来窸窣声音,很像是某种小动物偷偷啃食。

干挂面真好吃!

吃完安安静静舀了瓢凉水喝,肚子涨涨的,躺在炕上呼呼睡去。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老板娘才回屋。

拾得起夜回来,灯光打到桌上,看见那碗边上沾着浆,似乎凅住了。从那之后拾得再没见过那只碗。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