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浅妆玉手本操琴,为送王师学鼓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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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着,八层的迎风钟响了,有人八洗成功,上了九层。

范思伯还以为是陆昂,却发现陆昂还在一层发呆,他正打算送一股浩然气助陆昂一臂之力,九层的震天鼓响了。稍稍一愣,这届弟子有人天资不错啊,平均五年才有的九响,九响不单单洗练的是肺腑,更要让浩然气走一遭胸腔,其后便可在浩然气的加持下,用震天鼓敲响一曲十面埋伏。敲得越久,对胸腔的好处就越大,但罕有弟子能敲完的,唯一敲完十面埋伏的便是宋禾。

陆昂在一层呆了有一会,外边的浩然气在进入肺腑转了一圈后,便一头钻入了山河话中,迟迟不见得出来。直到听到迎风钟和震天鼓敲响的十面埋伏,陆昂得知有人上了九层,才犹豫着上了第二层。

第二层也是如此,浩然气进肺腑转了一圈,也是一头钻入了山河图中,陆昂不知道浩然气不出来算不算一洗成功,但他肺腑并未有痛楚传来。

一路慢悠悠地,每一次他都会特地静候一会,以防发生什么变故,她可不想肺腑因为自己的莽撞受损。

走到第四层时,十面埋伏的鼓声消停了,伴随着登楼弟子的眉头紧促,陆昂觉得周遭的浩然气凶狠了不少,在肺腑一顿横冲直撞后才慢悠悠地爬进山河图中。

陆昂等了它很久,差点连范思伯都看不下去,这小子一层比一层墨迹,明明浩然气早早洗涤完肺腑了,却还要在原地打量其他书院的弟子,这是什么恶趣味?

上五层的时候,正好瞧见一个下楼的男子,面色桀骜,一身浩然气挺纯粹的,之所以陆昂会这般觉得,是因为他所见过的浩然气,从最初的沈萱一语定三山,到徐登所赠的山河图,净是些妖孽。

桀骜男子下楼时,朝着仰目看书的范思伯拘礼,随后便在自己的名字后写下九层。

范思伯撇了花名册一眼,宋渊,他有些印象,是宋褎耳的同族子弟,那就不犯不着惊讶了。

嵩阳书院四个大儒,两位姓宋,再算上一个宋禾,这常人一看,怕是会说嵩阳书院是宋家的书院!其实不然,且不说宋禾是个隐士,从不过问书院之事,宋靡同和宋褎耳也并非同宗,只是恰好同姓罢了。

陆昂在第五层又是一阵墨迹,这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可把范思伯气到了,干脆传音过去,“陆昂,浩然气在肺腑中走一遭便可,别浪费时间。”

这可把陆昂吓到了,一路小跑登上六层,同时心中也是一阵侥幸;早猜到书院有夫子盯着我,幸好我谨慎,没露什么破绽。接着陆昂以极快的速度连上七、八层,迎风谷还未响完,他又再度上了九层。

范思伯都懒得看书了,胸中郁结稍稍平息,这小子墨迹得可把老头子气坏了,现在这连上至九层的速度,才像李玟的儿子。

口中哼着十面埋伏的曲调,范思伯心情好了不少,一脸期待,待会又可以听鼓声了。老头子双标,方才宋渊敲得时候,他可不是这副样子。

陆昂走至震天鼓前,拿起一对鼓杵,只觉得一股浩然气涌上四肢百骸。

谷架上飘着十面埋伏的乐谱,陆昂甩过一个棍花,手上的鼓杵像有了灵魂一般,一声声如游龙过海,惹晴天翻覆。

陆昂先是一愣,随后会心一笑,也许自己没学过鼓,但不妨碍陆昂会。

范思伯听着这鼓声,浑身一个机灵,这一声声节奏敲打在道韵之上,每一道鼓声都是大道之音。听着听着,老头子眼角攥出一点泪花,真的、十多年没听见如此仙乐了,也不知道那丫头在江南过的如何。想来不会受委屈的,当年我们四个老头子,都没争论过她,她怎么会吃亏呢。

书院里一处恬静的小屋,有持国和式里的朗朗读书声。宋禾一身素衣,眉眼间些许忧郁,他向来是这般的,园子里的蔬果也是他亲手栽种的。

目光看向正气楼方向,有不少大道余韵从那边飘来,宋禾附了层浩然气在耳处,大道之音落入耳中,他的眉头舒缓了不少,仔细听来,敲的是十面埋伏。

宋禾身形一颤,好耳熟的调子,分毫不差地落到道韵之上。眉眼一喜,都不待和持国、里嘱咐一声,宋禾一步便出了书院,二步已上云端,是她的调子,她来嵩阳书院了?

一曲十面埋伏消停,陆昂的胸腔也被浩然气锤炼过一遍,本想着停手,可山河卷之中,原先进去的九道浩然气齐齐跃出,先是绕了肺腑一圈,随后便直入胸腔。

陆昂苦笑,没完没了了,但似乎他很享受击鼓,本就不舍收手,胸腔激荡下,手中的棒杵再次敲打在鼓面之上,敲得是“凤求凰”。虽没有谱子,但仿佛已经敲过千百遍一般,第一个鼓点落下后,双手变换,一曲凤求凰的起调便已落下。

伴随着鼓声,天边一掉赤红,接着是一躲祥云直入他的胸前,划为金色的纹路在他的胸腔浮现,九洗之上,尚有一洗,便是用大道之音塑胸腔。

凤求凰的鼓声正起高潮,四个老头齐聚,再忙的事都没听这大道音重要。宋禾的目光眺望着楼顶,眉眼皆是喜意,口中喃喃:“会是你吗?”

曾有红衣,于烽火台,满月下,素手敲战鼓,一曲凤求凰,待王师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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