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次急救（1 / 1）

(\u3000\u3000小学毕业那年我14岁，考上了我们公社的河田中学初中部。那个时候的小学初中还没有纳入义务教育范畴，小学毕生要想上初中必须进行毕生考试。\u3000\u3000每年每个小学几乎有一半学生上不了初中，上不了初中的学生，要么放弃学业在家务农，要么降级继续复读，以待来年再考。\u3000\u3000要想考上初中，语文数学两科分数加起来至少160分。我语文成绩比较稳定，每次可以考上80分，数学就不一定了。\u3000\u3000数学的题型结构是7O分的计算题，加30分的应用题。我计算能力强，每次考试计算题全对，可应用题一个也不会。\u3000\u3000这件事首先难到了我们的班主任乔忠洲老师，他几次三番，几次三番地对我说:“老千啊，升学考试数学的三个应用题，你死都要给我死对一个，不然你别想读初中！”\u3000\u3000那次升学考试还算好，我考了161分，顺理成章地被河田中学录取了。妹妹唐兰的成绩比我的好，她被她们新康县重点学校二中的初中班录取了。\u3000\u3000我们在暑假有很多时间在一起：在一起看书，在一起放牛，在一起砍柴，在一起扯猪草等等。\u3000\u3000有一天早上，我陪两个妹妹去柳林里放牛，我们准备让小妹妹唐菊一个人放牛，顺便扯些猪草，我同唐兰俩人一个砍一担柴回去。\u3000\u3000待到天大亮后，附近放牛的都来了，整个柳林也热闹起来了。人在不停地喧哗，羊咩咩地叫，牛也不示弱，母牛抽起长腔，牛牯一边鼻孔喷着气，一边抬高牛脑袋:眸一榜！\u3000\u3000听到这边的牛叫，那边的牛也开始发起威来，一边大叫，一边鼻孔喷着气，牛脑壳埋起，准备斗架的态势。\u3000\u3000这个时候，人最好站在较远的地方观看，切忌在牛群里来回窜动。一不小心，不是被牛斗伤，就是被斗架的牛踩伤。\u3000\u3000前面提到的筷子兄弟，是一对双胞胎，被李小强抢鱼的是弟弟小筷子，今天大筷子牵着他家的那头黄牛牯来放。\u3000\u3000放过牛的人都知道，骚牛牯在外面一般不吃草的，要么追着母牛去骑春，要么去同公牛斗架。\u3000\u3000筷子兄弟比较本分，他当然不想让自己的牛去骑春或去斗架，所以他在任何时候都是死死地牵着牛绳的。\u3000\u3000可是你牵着牛不去惹别人的牛，别人的牛不见得不会来惹你的牛呀。\u3000\u3000刚才那场面大家也看到了，全马甲山的牛在一起会队了，公牛母牛加起来起码有百八二百头。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没有人性的混战马上就要开始了。\u3000\u3000可是我们的筷子兄弟还依然死死地拉着那根很粗的棕绳，不肯松手。\u3000\u3000黄牛牯高昂着头，与筷子在较劲，甚至几次它硬着鼻子，歪着脑袋在用力地蹬绳子，蹬得大筷子双手发麻。\u3000\u3000突然，一头黑骚牯不知从哪里闯进牛群，径直向筷子的黄骚牯这边冲了过来，黄骚牯调转牛头，用力一蹬，苍促应战，大筷子被拉倒在地。\u3000\u3000斗架开始了，所有的牛都像疯了一样，见牛就斗，分不清敌友。有大牛斗小牛的，有几头牛同时斗一头牛的。场面顿时失了控，放牛的人一边看，又一边躲闪。\u3000\u3000整个过程延续个把钟头。最后一群牛互相追赶着走得无影云踪，只有大筷子一个人躺在地上，全身是泥吧，不知是死的还是活的。\u3000\u3000这时唐兰冲过去，抱起大筷子，并大喊:“快来人，大筷子受伤了！”几个年龄大一点的走过来。\u3000\u3000唐兰将大筷子平躺在地上，有个有经验的大叔走上去。只见他右手掌摊开，伸到大筷子的后脑勺下面，左手母指压住他的人中穴。\u3000\u3000没过多久大筷子便苏醒过来，他一边哭，一边喊哎哟，大人问他他只说痛。\u3000\u3000这时，唐兰看了我一说:\u3000\u3000“哥，你将你衣服脱下来？我想用它来包一下大筷子！”\u3000\u3000我赶忙将身上穿着的劳动布衣服脱下，递给唐兰，她快速地将衣摊开在地上，然后抬起头来说:\u3000\u3000“你们来几个人上来帮忙将大筷子抬到马路边上，其他人去将牛规拢，莫吃了别人的阳春了。”\u3000\u3000于是来了两个年龄大一点男孩，大家将大筷子抬到衣服上，我和唐兰还有那两个小伙子，一人扯一个衣角落，慢慢向马路边走去。\u3000\u3000唐兰一边走一边招呼大家去赶牛回来，特别强调:别人的牛也要赶回来，大筷子躺在衣服上边哭边说痛。\u3000\u3000到得马路边上，唐兰赶忙去拦车。来了一台手扶拖拉机，唐兰站在马路正中间，双手高举着，示意司机停车。司机停下来了，却大发脾气:“不要命了？”\u3000\u3000“师傅，麻烦你捎一程，到公社医院，小弟弟被牛斗伤了”唐兰上去哀求道。\u3000\u3000见是救人，司机很爽快:“赶快抬上车！”\u3000\u3000唐兰率先上了车，我也上去了。车上两人，车下两人将大筷子抬上拖拉机货厢。唐兰安排那两人回去通知筷子父母后，她对司机说:师傅，走！”\u3000\u3000车开得有点快，转了很多弯后，就到了尾头公社了。拖拉机停在乡医院的大门口，还未等车子停稳，唐兰就跳下车:\u3000\u3000“医生，快救人！”\u3000\u3000这时走出三、四个穿白大褂的，有男有女，大家齐手八脚将大筷子抬进了医院。\u3000\u3000司机还未走，唐兰转过身，大声说：“谢谢师傅！”弄得司机怪不好意思。\u3000\u3000过了一会儿，筷子的父母过来了，他俩可能是走路过来的，额上出了大汗，他们用衣袖去擦。见到唐兰，俩人着急地问:“我家筷子人呢？有事吗？”\u3000\u3000“已经送进去了，”唐兰回答说，“医生正在抢救！”\u3000\u3000“那你们俩先回去，麻烦你们了！”\u3000\u3000我和唐兰想再等等，看一下结果。等了好久，医生出来叫家长。我们上去问医生，筷子伤得怎么样？医生说:“有七处骨折，幸亏送来得及时，不然连小命都保不住！”\u3000\u3000听到结果后，我和唐兰准备回家，身上没有一分钱，只好走路回家了。\u3000\u3000走到半路上，唐兰晕倒了，后来才知道她有低血糖，我把她拖到路边，让她一个人躺下，我顺手从路边桐子树上，摘了几片桐子叶，走到附近的井里，装了一袋水回来喂给唐兰喝。\u3000\u3000慢慢地唐兰苏醒了，可是全身泛力，我将她扶起，让她站直:“来，我背你回家！”\u3000\u3000我背着唐兰一路小跑往亲娘家走去，唐兰在我背上双手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回到家我才发现自己一一直还光着上身没穿衣服的。\r\n , )